顾轻舟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凝儿，你怎么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呢？
小一辈中祖母最疼是你，比疼我这个亲孙子还要疼，你说这话就太寒她老人家的心了。”
我没有理他，径直出门找到鸨母，又要了两个俊秀的小倌。
一个捶腿，一个捏肩。
“用力，再往上一点。”
我拿起小倌的手，放到我大腿上，顺手摸了下他的脸。
“就是这儿，给我好好按。”
顾轻舟在一旁，面上被气得胀红。
他再次过来拉我。
“今天家宴不只有家里人在，几位要好的同僚及其家眷都在，别让他人笑话。”
顺着他的力道，我就势往给我捏肩的小倌儿怀中一躺，嘴唇刚刚擦过小倌儿的脸，引得他一阵娇笑。
蓦地，大门被从外推开，两扇门狠狠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婆母身着洒金斓裙走了进来。
我微微愣神，随即摆摆手，让小倌手下的动作不要停。
婆母瞬间目眦尽裂，大呼一声“冤孽啊”，就直直跌坐在地。
幸亏她后面还跟了两位一起来的官眷，她们一左一右将婆母扶起。
而在看清榻上衣衫不整的我时，皆是面上一红，而后扭过头去，嘴里不停念叨着非礼勿视。
顾轻舟赶紧上前，围着婆母一通劝说。
在婆母的示意下，顾轻舟搀扶着她走到我面前。
那两名官眷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上前来。
婆母蹲坐在矮榻上，以一种极低的姿态仰视着我，眼中充满哀求。
“你祖母刚刚听到你在……的消息，一时着急吐了好大一口血，晕了过去。”
“太医说，应当是熬不过这个晚上了，你祖母向来就最疼你。
她老人家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闭眼之前再看看你。”
“好孩子，你听母亲的，快跟母亲回去吧。”
如此低三下四的态度，连我旁边的小倌都有些不忍心了。
“贵人，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我转头踢了那个小倌一脚。
“让你伺候我，没让你给我添堵。”
“滚滚滚，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婆母，徐娘虽老，眼中含泪时仍让人觉得梨花带雨。
我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婆母见状，也跟着我翘起唇角。
但很快那笑容就僵在脸上。
“祖母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什么都没缺过。
现在都一把老骨头了，要死就死呗。”
“生死皆是个人命数，难道我去看一眼就能给祖母续命吗？”
“祖母说过，她最希望的就是我能快活。
现在我在这里快活的很，你们想尽孝就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儿打扰我。”
婆母面上痛色闪过，她最不喜我说一句拒绝。
用力地扯住我的衣角，拉着我想往外走。
我心疼地看着婆母抓在手里的锦缎，内心痛呼着。
真是可惜了这上好的料子，千金一匹呢！
我手上用力，婆母被我推了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后，后背重重地撞在门框上。
霎时间，婆母疼得面色惨白，却仍不忘去喊顾轻舟。
“儿啊快带上凝儿，咱们赶紧回府去，再晚一刻怕是就赶不上见你祖母最后一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