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之之，你别说……求你不要说，我、我给你出出气，对，我要给你出出气才行。”
他抬手，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抽去，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啪啪啪的响，每一下几乎都用尽全力，只三两下，唇角便渗出了鲜红的血丝，眼尾被打到泛出血痕，右耳也渗出了血液。
季安之定定的看着他，男人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副今日她若是不拦着，他便将自己打死在这里的模样。
“我只是感谢你，把心儿照顾的很好，冷静些，谈谈吧。”
季安之抬手，抓住他的手腕，触碰到的一瞬间，谢霆川声音哽咽到开不了口。
“心儿也是我的孩子，我应该的，之之我……想、想你、好想你……”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枯叶被风吹起，又慢慢落在地上。
是该说清楚了。
季安之缓缓坐下，握着一旁的茶杯，娓娓道来。
“谢霆川，从前我在你身边时，任凭我如何讨好，你都当我不存在，我给你绣荷包，你直接剪碎了，扔到炭火里，我亲手给你煲了三个时辰的汤，你直接倒到狗盆中。
你的兄长、母妃、都逼着我要一个孩子，你明知没有孩子，是因你不肯碰我，却无视他们对我的逼迫，那日的酒……是你母妃所赐。
我错就错在，明知那是什么酒，也引着你喝了，成婚一年你我才圆房，你可知阖府上下是如何笑话我的？
也是那次才有了心儿，你恨我，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不恨你，因为是我自作自受。
可就在我放弃了，准备日后只守着孩儿不再对你有所期待时，你却时常探望我们母子，又邀我赏月，给我希望。”
她的眼神冰冷，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人生。
可她每说出一件事，一个字，谢霆川的心就痛一分，这疼痛像是利刃，生生插入他的骨髓，每一下都让他痛到浑身发抖，颤栗不止。
“如今都过去了，谢霆川，你我日后若是再见，也只当彼此是陌生人，至于心儿……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阻止他过来，若是不能便算了。”
“不……不成，之之，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日后不会了，再不会了，我求求你……”
他不死心的死死拽着季安之的裙摆，指尖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渗出了血丝，却仍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
“我再不敢冷落你了，从前只觉得你不爱我，我心有不甘，如今我想明白了，你爱谁不重要，你活着就好……我能瞧见你便已知足了，你别丢下我，求你不要……我会死的，我活不下去了。”
季安之蹙眉，好看的杏眸染上几分不耐，想甩开他的手，可这男人抓的太紧了。
她真的想不明白，在谢霆川心中，到底以为她爱谁。
“谢霆川，话已至此，我不想再多言，日后不要再来将军府，我不想给父兄惹麻烦。”
谢霆川听出她语气里的烦躁，赶紧松开了手，可对于季安之，他永远不会放弃。
“我知道你会查杨麦冬的事情，当年她的死确有蹊跷，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同你一块查，我的身份会让这件事容易些。”
季安之原本烦躁的眸光柔和了几分，她确实需要谢霆川的身份，可一想到，他本就知道这件事有蹊跷，这么多年都不查，如今她回来了，他便开始利用身份来接近，顿时又有些气恼。
谢霆川起身，从门口的凌云手中拿过一个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桂云斋的点心，买了几样你素来爱吃的，若喜欢，我日日给你送。”
桂云斋是京中最有名的铺子，因第一任掌柜的有救驾之功，被御赐了丹书铁券，所以向来不惧任何官威，更是扬言皇帝来了都得排队，所以她家糕点一盒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