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月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白纸,“我要你在这张纸上签字。”
如果不是晕倒,她不知道要被顾昭言关到什么时候,说不定还会错过自己来之不易的大学机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冒险了,必须要尽快弄好离婚协议书。
这是什么条件?
顾昭言拧眉,看到沈秋月蜷缩着一边哭一边发抖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愧疚,答应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欠从雪一个道歉,这么简单的条件于他而言并不费力。
顾昭言拿出签字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着沈秋月一边发抖一边小心翼翼将纸张收好,低低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你在医院好好养身体,就算不想吃饭,为了孩子也要吃点。等到时候接你出院,我给你买些想吃的。”
沈秋月垂眸,遮盖住眼中的讽刺,默默转身背对着他。
出院那天正好是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顾昭言被江从雪叫走,没有来接她出院。
沈秋月松了口气,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又去邮局拿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从邮局出来后,天气正好,她拿着那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举到头顶透过阳光仔细看了一遍,直到泪水流了满脸,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她真的可以去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找回被剥夺的人生。
明天她就会踏上去北京的火车,在此之前,她要回父母那里一趟。
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家境并不富裕,她就算离开也要告诉父母一声,不能让他们担心。
沈父沈母看到她回来很开心,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沈秋月说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爸妈,我把孩子打掉了。”
沈母眼眶立即红了,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囡囡是不是在顾家受委屈了?”
被抱住的一瞬间,两世的委屈积攒到一起,沈秋月抱着母亲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笑着说:“爸妈,我考上北京外交学院了,明天就要去北京了。”
沈父沈母一怔,比欣喜更多的是心疼。他们顺着她的头发,自责道:“我们没文化,帮不了你太多,去了北京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父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皮包,将里面的所有钱拿出来塞给她。
“这些钱拿着,如果不够就给我们打电话,不要委屈自己。”
沈秋月拿着那些钱,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一直在父母家待到傍晚,沈秋月才回到家属院。
简单吃了一些饭,她坐到桌子上,拿出那张白纸,一笔一划开始写起和顾昭言的离婚协议书。
她写得认真,将能想到的都写下来,一直到最后,竟然有洋洋洒洒一整页。
外面传来开门声,她飞快将协议书放进抽屉里,看向晚归的顾昭言。
“秋月,你明天就要出发去北京。正好,从雪想要上大学前去杭州玩一趟,我陪她一起去。”
说完,他温柔补充道:“你别误会,从雪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