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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结局+番外

白苏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是网络作者“白苏月”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她国子监的千金,因一场冤案导致父兄流放,母女为奴。突如其来的一碗合欢醉让她和当朝首辅来了一场亲密沟通,从而做了最宠爱的外室。首辅为她抗旨拒婚,百般宠爱,原以为凭借献身攀上首辅,就可以为父平冤昭雪!正当她沾沾自喜时,才发现这只是一场甜蜜的陷阱……...

主角:沈令仪陆晏廷   更新:2025-04-01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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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的现代都市小说《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白苏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沈令仪陆晏廷,是网络作者“白苏月”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她国子监的千金,因一场冤案导致父兄流放,母女为奴。突如其来的一碗合欢醉让她和当朝首辅来了一场亲密沟通,从而做了最宠爱的外室。首辅为她抗旨拒婚,百般宠爱,原以为凭借献身攀上首辅,就可以为父平冤昭雪!正当她沾沾自喜时,才发现这只是一场甜蜜的陷阱……...

《受不了了,首辅大人被我撩疯!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沈令仪整个人摇摇晃晃,只觉得双脚踩在坎坷不平的石子路上,踉跄了两步以后终究还是一个重心不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膝盖上瞬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沈令仪这才发现,她身处的地方满地都是高低不平的鹅卵石,而不远处亦传来了湍急潺潺的流水声,“哗啦啦”的声音一阵一阵灌进她的耳中,带着丝丝凉意。

“好久不见了,沈令仪。”

有人踏着鹅卵石缓缓走近,轻蔑的寒暄声犹如冰冷的河水浇在沈令仪的头顶。

沈令仪红着眼抬头看去,逐渐清晰的目光中,露出了万宁那张精致好看又充满了戾气的脸。

“郡主……”她喃喃低语地喊了万宁一声,悬在心中的好几个疑惑在这一刻终于解开了。

是意料之外,但也好像是在情理之中,此时此刻看到万宁,沈令仪竟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郡主?”可万宁听了她对自己的称呼以后竟“哈哈”大笑了起来,“郡主……不,不不,贱婢,你现在应该尊称我一声公、主!”

“公主”两个字被万宁说得咬牙切齿,仿佛恨之入骨了一般。

清冷的月色下,万宁忽然跨步上前,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沈令仪的下颚,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道,“拜你所赐,如今我尊为公主,万人之上,风光无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的眼啊。”

可万宁说著突然敛了眸,话锋一转道,“但怎么办呢沈令仪,我借陆晏廷之光担了公主之名,如此厚礼我受得心不安理不得,总想着要还一份什么厚礼给他。思来想去,不如……把你的命给他,看看他会不会因为你这条贱命而生出一点点心疼怜惜的感觉来?”

万宁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满得完全不加掩饰。

沈令仪脑海中想过无数种对策,可最后她却选择假装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然后暗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用痛感逼出了眼眶里的清泪。

“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沈令仪本就跪在地上,眼下更是将光洁的额头磕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声泪俱下地讨著饶。

到底是在万宁院子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人,沈令仪知道万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与此同时,她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诫自己一定要稳住耐心拖住时间,或许她本就命不该绝,此事还有转机。

可转机是什么呢?

沈令仪很清楚,转机只能是陆晏廷!

但是今晚陆晏廷却根本不在城内,也就是说假如隐竹院的知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自己被万宁绑架了,那今晚的她,一定凶多吉少。

清辞绝丽的美人儿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入了万宁的眼,果然让她生出一丝手握对方生杀大权的错觉来。

她于是高傲地轻轻一笑,一把抓住了沈令仪的发髻强迫她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依稀有些亮光的地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吗?”

沈令仪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子。

她此刻跪在被河水渗透的鹅卵石上只觉得冷,瑟瑟发抖的模样倒也根本无需假装可怜了。

万宁指了指前方,随即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那条路就是出城的官道,三天以后,我就要经过此处,告别上京城,前往北辽和亲。”

沈令仪瞪大了眼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



“好嘞。”知春点头,走了两步以后方才又转过身问沈令仪,“姑娘是在耳房遇着爷的?”

沈令仪点点头。

“那爷瞧见姑娘临摹他的画了吧?”知春又问。

沈令仪不解,“什么……他的画?”

知春“咦”了一声,“姑娘不是一直在书房那边临摹爷的那幅《千山江畔图》吗?”

“那不是珣笙……”沈令仪说著赫然瞪大了眼睛,“珣笙先生……就是陆晏廷?”

“珣笙是爷的表字,姑娘下回可以问问爷。”知春急着走,丢下一句话后便匆匆地跑出了屋子。

沈令仪顿时呆若木鸡般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地重复著知春方才的那句话。

珣笙是陆晏廷的表字,珣笙竟然就是陆晏廷!

想她当年跟着程余嫣第一次去丹青斋的时候,偶然看到墙上挂著的那幅《雪原图》便非常的喜欢,正是因为那幅《雪原图》,她才第一次知道了画家珣笙。

可惜丹青斋的方老板告诉她珣笙先生的画千金难求,有价无市,西市文玩铺子里看到的那些没有一幅是真迹,全都是仿作,她便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看一看原画。

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她认识了一位贵人,贵人给她看过两幅珣笙先生的真迹,她便因此开始尝试着帮方老板做仿画。

现在想起来,她惯写的那一手行楷便是当年效仿珣笙先生在画作上的题词而保留下来的习惯。

可是沈令仪从来没有妄想过有生之年可以得到一幅珣笙的真迹,更别说是见到他这个人了。

但偏偏老天爷好像就喜欢和她开玩笑,现如今她能随意进出的那间书房里不仅全是珣笙的真迹,甚至这个人……这个人方才还将她紧紧地压在书桌边,口口声声说要教她画画!

沈令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懵,她甚至不知道假如明天在看到陆晏廷的时候自己到底要作何反应?

结果不多时,方才跑出去的知春竟很快又转回来了。

“姑娘怎么还没有去净房?”见沈令仪还呆呆地坐在桌边仿佛一动都没有动过,知春一边抖落着身上的雨水一点问。

沈令仪见了她也是好奇,“你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白折腾一趟。”知春笑道,“爷已经走了。”

“走了?”沈令仪一时竟没法形容心里那忽满忽空的感觉。

“对啊。”知春点头,“我就说爷不会一声不吭突然回这儿住的,马上要清明了,祖宅那边琐事繁多,爷只怕都要分身乏术了,哪儿还会躲来别院寻清闲呢。”

沈令仪顿时哑然了。

那今晚,陆晏廷突然冒雨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天晚上,沈令仪直到入睡前都没想明白陆晏廷平白无故跑这一趟隐竹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次日,沈令仪战战兢兢了一早上,怕陆晏廷会再折回身来别院找她“算账”。

结果等到晌午用膳她也没见人来,便好奇地问了知春一声,这才知道陆晏廷今儿一大早出了城。

“出城?”沈令仪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但当着知春的面她却压着没有表现出来。

知春说道,“听我爹说是陆府老家那边要迁个坟,这事儿干系到祖宅祠堂的规矩,所以爷去了。”

沈令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嘀咕了一句,“上回你不是说陆府就在夕水街上吗,夕水街还要迁坟?”


沈令仪这才仰头看向陆晏廷道,“大人是想问信的事?”

陆晏廷笑了,“你这个心思细致的,倒让我觉得做外室都可惜了。”

沈令仪不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想赶紧把事情交代完以后回去休息,便直接开口道,“信是北辽一个叫哈什的人写给五殿下的。”

“哈什?”陆晏廷闻言剑眉微扬,“你确定?”

他这正色一问,倒是真把沈令仪给问住了。

她随即走到长案边,从笔架上取下了狼毫,又抽了桌上的空白宣纸将那个名字直接写了下来,然后递给了陆晏廷。

“可能并非是这么读的,但是确实是这么写的。”

陆晏廷拿过看了一眼,发现沈令仪写的竟然是行楷,字迹疏密得体,舒展流动,那手劲一看就是练了很多年的。

“这两个字不是念哈什吗?”见陆晏廷看字不语,沈令仪不禁问了一声。

她的思绪倒是一直围绕着五殿下的那封密信,却不曾想陆晏廷的心思已经跑到了别处。

“……是,哈什。”陆晏廷闻言方才回神道,“他是北辽的大皇子。”

沈令仪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了,因为信上他说想要求娶我们大周朝的公主,说什么要联姻互惠,共享太平,对,他信里就是这么说的。”

陆晏廷随即冷笑道,“呵,联姻互惠?我看是狼狈为奸吧。”

沈令仪不懂前朝政事,听了陆晏廷的话她也不知道要如何介面,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垂著眸……

不过一会儿,陆晏廷便开口打发她回去了。

踏出书房门槛的时候,沈令仪的目光下意识地又往墙上挂著的那幅珣笙先生的画上看了一眼。

她的举动看似无意,却终究还是落入了陆晏廷的眼。

“皎皎。”于是,陆晏廷再一次喊住了她,“今日你立了功,有没有想要什么奖赏?”

沈令仪不知道陆晏廷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又是从何而起的,但是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豁然一亮,目露期许地问道,“什么奖赏都可以吗?”

“你爹娘还有弟弟的事除外。”结果陆晏廷却一语道破她的心思,“除了这件事,你再想一想。”

沈令仪闻言立刻就垮了脸,似乎连装都懒得再装一下,“那我没什么想要的奖赏了。”

陆晏廷见小女人前后变脸实在是快,不禁轻轻笑了笑,终于似大发慈悲一般破天荒地解释道,“因为那件事我已经让人着手去办了,大赦的名单要过了清明才会昭告天下,现在你除了等,就只有等。”

沈令仪完全没想到自己千盼万盼的事竟会如此顺利,一时之间,她便呆呆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陆晏廷见状不禁绕过了长案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伸手勾起她的下颚,凝视着她微红的双眸道,“高兴傻了?”

沈令仪下意识点点头,只觉得此时此刻整颗心都是酥酥麻麻的,仿佛生出了流水一般的愉悦欣喜,缓缓地流淌过她的每一寸皮肉筋骨。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和……他们见面了?”

说不激动是假的,整整六年,物是人非,她每一天都在盼望着可以和家人团聚,但是以前这份盼望只是盼望,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可现在这份盼望,竟是能看得到头的美梦成真!

“不准哭!”眼见小女人红著的眼瞬间蓄满了泪,陆晏廷惩罚性地用力捏了捏她的下颚出言警告道,“你要是哭,我就把他们的名字从名单上删掉。”


当朝首辅陆晏廷是出了名的性子冷然、不近女色。

据说之前曾有大臣想以美色诱之,大半夜地将个浑身赤条的妖冶女子裹了锦被直接塞进了陆大人的卧房内。

谁知不出片刻,那女子就被首辅大人直接扔出了门,而隔天,那个大臣也被陆晏廷一道折子直接弹劾罢了官。

此事一出,朝中想笼络陆晏廷的权臣们暗中都急上了头。

银子,首辅大人原本就不缺,美人,首辅大人后天又不爱,这油盐不进的一尊佛,叫人根本无从下手。

可现在,陆晏廷竟仿佛转了性子一般,明晃晃地将闺房私趣拿到了台面上来说,这不免让众人对首辅大人身侧站着的这位美姬多看了两眼。

不过沈令仪倒是难得的沉住了气,不管听到了怎样的闲言碎语,她都仿佛无动于衷一般,只专心致志地站在陆晏廷身侧伺候他入席用膳。

端王府今晚的宴厅分了南北两处。

南厅坐男宾,北厅坐女眷,中间以一扇岁寒三友缂丝绣的八面屏风隔开,既留了私密性,又将两侧的热闹隐隐地融在了一起。

沈令仪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方才万宁郡主的那张脸,她知此刻万宁就坐在那扇屏风后面,便总会下意识地抬头去看。

人一分心,她手上布菜的动作就慢了半拍,也不知何时,唇边就抵上了一只冰凉的玉盏。

“想什么呢,端王敬的酒也不喝了?”陆晏廷清朗的声音如一管被人吹响了的玉笛,就算周围纷纷扰扰,也依旧不折损他优雅的声调。

鼻息间流淌过一抹浓厚的醇香。

回了神的沈令仪根本来不及思考,接过了陆晏廷夹在双指间的酒杯,对着端王行了个福身礼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谁知端王见状竟面露了沉色,敛著一双略见浑浊的双眼冲陆晏廷冷笑。

“陆大人这是对本王有微词,连本王敬的酒都不屑喝一口?”

端王话音刚落,沈令仪顿时涨红了脸。

她方才确实走了神,是以完全不知道那杯酒其实是端王敬陆晏廷的。

而那酒现在却进了她的口,这分明是陆晏廷不给端王台阶下了。

沈令仪夹在两人之间暗自叫苦,当即未作半点犹豫就屈了膝准备跪下领罪。

可就在这时,一只仿佛水玉般精雕细琢的手却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腕,强迫她站直了身。

沈令仪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陆晏廷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如春的笑意,但那笑却未曾渗入眼底。

“王爷这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我的人?”陆晏廷说罢,还抬起头帮沈令仪理了理微乱的衣袖。

那一霎,周遭的人似全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咽喉,连喘气声都好像听不见了。

端王闻言,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点,只见他右手握拳抵在桌沿,怒意直至眼角眉梢。

可陆晏廷见状却仿佛没事儿一般地轻轻拍了拍沈令仪的腰,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既端王不留,那我们就不坐了,去,帮我把披风取来,我们先行告辞。”

沈令仪闻言福身应下。

偌大的厅内鸦雀无声,她只觉得自己奔走的脚步声尤为突兀,但她不敢有半刻耽搁,出了厅廊后便直奔西侧那间放置衣物的耳房。

可就在沈令仪绕过拐角看到了耳房的正门时,她眼前忽然压下了一抹纤细娉婷的身影,然后,一股熟悉的幽香便渐渐浓郁起来。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本郡主今日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然后只听“啪”一声,万宁的声音随着她扬起的掌心一同落下。

万宁郡主出现的猝不及防,沈令仪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硬生生被她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耳鸣的瞬间,沈令仪觉得天旋地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重心。

结果万宁却步步紧逼,追着人扬起手就想要抽第二记耳光,不过她小臂还没有落下,手腕就被沈令仪赫然握住。

万宁一愣,怎么都没有想到沈令仪竟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反抗自己。

她当即恼羞成怒,本能地抬起腿想要踹人,结果却发现沈令仪捏著自己手腕的手正在暗暗发力,那丝丝入骨的痛感让素来娇滴滴的万宁郡主毫无抵抗之力,竟隐隐地占了下风。

“贱婢,松开!”万宁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发现比力气的话,她根本就不是沈令仪的对手。

“郡主息怒。”沈令仪面对无端迁怒自己的万宁始终保持着一丝冷静,“不知我是哪里得罪郡主了?”

“你不知?”万宁大笑,“贱婢,你别以为如今被陆晏廷收做外室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外室女子连高宅贵门里的那些妾都不如,说出去,也就是比花街柳巷里的暗娼好了个花名而已!”

万宁郡主几乎是咬牙切齿,端著高高在上的身份,可开口却全是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言。

高悬的明月洒下大片银辉,穿透院中的横疏斜影,一段一段地洒在沈令仪的身上,将她那张清辞明艳的脸庞照得柔媚不俗。

万宁与她对立相望,嫉妒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心中的怒火更是熊熊而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说来说去还是怪她自己大意了,昨晚找人给陆晏廷送醒酒汤的时候,她一心想要寻个生面孔,就怕万一东窗事发,自己也好快速摘清。

当时确实仓促,她在粗使丫鬟里左右看了几个人,就觉得沈令仪的面相入了她的眼,便是手一指就点了她。

可万宁现在想来,或许就是因为沈令仪这张脸和那位有着几分相似,所以她当时才会觉得沈令仪很面善。

想到这里,万宁不禁咬著牙,高声喊了一句“来人呐”,很快的,便有两个丫鬟从暗处跑了过来。

万宁冲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立刻一左一右地狠压住了沈令仪的肩,强迫她松开万宁然后跪倒在地。

二对一,沈令仪顿时没了胜算。

万宁见状一边冷笑一边缓缓地蹲下身,抬手掐住了沈令仪的咽喉处,强迫她仰起了头。

“你不用在我面前耍狠耍威风,你是什么货色我很清楚,你以为眼下跟了陆晏廷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天真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九宫匣里锁着呢!”

沈令仪闻言双眸微瞪,可她的下颚被万宁磨尖的指甲抵著,疼得说不出话来。

万宁忽觉心中畅快了些,随大发慈悲一般挑着眉道,“不过呢,你我主仆一场也算是有些缘分,本郡主今日就不计前嫌,好心告诉你一件事。”

万宁说著忽然倾了身,用那双浸透了盛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令仪的脸瞧了片刻后咋舌道,“昨晚陆晏廷会开口收下你,你是不是当自己是时来运转了?啧啧,沈令仪,你别这么天真,你知道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个略有些相似的赝品罢了!”

见沈令仪闻言皱眉不解,万宁又道,“你这张脸啊,细看,是有那么一点像昭元公主的。昭元公主是谁,你知道吗?”

见沈令仪眨眼不语,万宁冷笑道,“呵,也是,你不过是个粗贱的奴籍丫鬟,又怎会知道昭元公主和陆晏廷的那些藕断丝连的情事?不过像归像,你最多也就是东施效颦而已,你与公主比,那连云泥之别都算不上!”


这夜,沈令仪因为残留在体内的药效而睡得很不踏实,断断续续的梦境将她拉扯回了当年爹爹获罪的那天。

寒冷的春夜,滂沱的大雨,她孤身一人撑著伞站在城门口,眼睁睁看着关押爹爹、娘亲和弟弟的囚车缓缓地从她的视线中经过。

四下人迹稀少,偶有匆匆而过的路人都不想沾了囚车的晦气,纷纷避而远之,只有沈令仪,一点一点迈开了步子,紧紧地跟在了囚车的后面。

当时依偎在爹爹怀中的娘亲满眼泪痕,沈令仪将伞举得高高的,想替娘亲遮一遮那漫天的冰雨,她心想哪怕就是遮住一角也是好的。

可囚车太高,油伞太沉,任凭她怎么努力,却依然没法替娘亲遮一遮风雨……

“娘,娘……娘!”

梦魇困住了沈令仪的神智,她泫然欲泣的呼唤回荡在幽暗的屋中,飘飘渺渺晕出了回音,扰得一夜纷乱。

翌日,当沈令仪睁开浮肿的双眼时,窗外已透进了缕缕明媚天光。

她躺在床上默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视线所及是陌生一片,她愣了半晌,断片的思绪在这一刻方才衔接了起来——

昨晚,当朝首辅开口收她做了外室,可直到入局以后她才发现,原来那年给爹爹定罪的人,就是她此刻所求的“恩公”。

浑浑噩噩中,沈令仪咬了咬牙准备起身,人刚动了动,忽听一句清冷的语调隔空传来。

“人醒了就起来,洗漱用膳以后我有话问你。”

沈令仪吓得整个人弹坐而起,惊魂中她循声望去,这才看到有一抹挺拔颀长的轮廓正端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隐在微光中。

这一刻她觉得口干舌燥,一句答应含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坐在窗边的陆晏廷显然也没有在等她的回应,只见他淡淡的吩咐完后就利索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沈令仪见状不敢有半点耽搁,赶紧掀开被褥下了床。

可她对四周全然陌生,当即只能愣愣地站在床榻边,不知脚下的步子要往哪里迈。

忽然,屋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抹素白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奴婢知春,来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用膳。”

……

再看到陆晏廷,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这人正负手立在廊下,微仰著头逗著金笼里的朱雀,赤红的鸟儿在笼子里扑腾著翅膀,鸣叫声清脆悦耳。

沈令仪站在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低眉顺眼的很是安静。

“令仪……”忽然,陆晏廷开了口,可他却不曾转头,目光依然望着金笼里的朱雀问道,“是哪两个字?”

“岂弟君子,莫不令仪的令仪。”沈令仪垂首轻答。

鸟鸣声戛然而止,随之响起的是衣料摩挲的沙沙声和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沈令仪下意识抬起头,视线所及是一张清俊温润却眉眼厉朗的脸,那面冠如玉的模样着实好看,叫人无端心弦微颤。

“这名字取的有些风骨,你十二岁便入了奴籍,就没想过改个别名?”

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逗鸟棒,整暇以待地看着她,声音低厚,不怒而威。

沈令仪不假思索地轻轻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一样的。”

她知道,仅仅一个晚上,陆晏廷就已经将自己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她完全没必要隐瞒什么。

“那你可知,做外室和为奴为婢可不一样。”

陆晏廷话音刚落,沈令仪就屈膝跪了下来,“奴婢……令仪知道。”

回应她的是一记清朗浅笑。

“也由不得你不知道。”笑过后陆晏廷又道,“你所求之事不难,可最终能不能如愿却要看你的表现,今晚端王设宴,你随我去一趟。”

沈令仪闻言又抬头看了陆晏廷一眼,缩在衣袖中的双手被她紧紧地握成了拳。

她心里清楚,这是陆晏廷在考验她,但天知道,此时此刻她最想做的却是开口问一问面前的男人,六年前他到底是凭什么证据定了爹爹的罪,以至于让他们沈家满门为奴流放?

“不愿意?”陆晏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扬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冷然。

眼前笼袖跪在地上的小女子卸了桃花妆后倒长著一张清丽明媚的脸孔,姿容月貌不浓不淡,美得恰到好处。

那身天青色布裙下的身形丰盈有度,窈窕翩翩,尤其是那一握纤细不赘的腰,他只搂过一次,就能感觉到一些风情滋味。

“令仪不敢!”

面对男子的肃问,沈令仪咬牙将满腹的不甘咽了下去,然后恭恭谨谨地垂了首,目送陆晏廷转身踏出了院子。

初春的日风中还夹杂着冬梢的寒意,陆晏廷刚走出风荷居,一旁就闪现出一抹灰影,紧接着,一件灰狐毛堇色鹤氅便沉沉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陆晏廷偏头看了一眼忽现的侍者,微微皱了一下眉,无声地询问他什么意思。

侍者吐了吐舌头,清了嗓子道,“爷,您可真是神机妙算的,宫里传了消息来,让您这会儿去趟养心殿。”

陆晏廷拎着鹤氅绣领的手一顿,凤眼微眯,轻描淡写地问,“这会儿才来消息?”

侍者点头,“宫车在外头候着呢。”

陆晏廷勾唇一笑,拢了拢微沉的大氅后迈开了步子。

可没走多远,他便发现随行的侍者竟愣愣地站在原地,踮着脚尖往风荷居里头张望。

“栖山。”陆晏廷喊了一声。

唤名栖山的侍者立刻回了神,应答著跑了过来。

“爷,您……真要收个外室啊?”栖山年纪不大,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而此刻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已然堆满了不解,“可奴才听说前几日圣上还想着要给您和万宁郡主赐婚来着,您这正经夫人还没娶呢,怎么就收了个外室呢?”

这要是传了出去,多不体面啊!

谁知栖山话音刚落,陆晏廷就赏了他一记爆栗,“话这么多,闲得慌了?”

栖山捂著额头愈发困惑,便下意识又回过头看了看,噘起嘴嘟囔道,“难不成真是因为……长得像?”

“栖山!”

这一次,陆晏廷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厉色之音,沉沉地宛如一记闷鼓,震得栖山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了。


陆晏廷抬眼看她。

小女人的鼻尖和脸颊上都沾了灰尘,却显得她那双透著水波的眸子越发的荡漾清澈。

他的虎口正掐在她的腰际,窄腰如柳,盈盈一握,陆晏廷甚至怀疑他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的腰给捏断了。

无边的遐想让他整个人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躁感,而在看到沈令仪手腕处红肿的伤势后,他的那种躁感就越发地明显和强烈了。

“我能稀罕你这点银子?”陆晏廷暗中收紧了掐在沈令仪腰上的手,似在惩戒。

沈令仪怕痒,扭着身子躲了躲。

可她的心思却还在家书和布袋上,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紧紧护着手里的东西,咬着嘴唇默不作声地看着陆晏廷。

忽然,马车剧烈一晃,缓缓动了起来。

沈令仪一个重心不稳又摔进了陆晏廷的怀里,鼻尖还撞在了他硬挺的胸膛上,酸疼得她瞬间红了眼。

软香入怀时,陆晏廷才觉得心中那股烦躁的闷气消散了些……

沈令仪原本以为陆晏廷是带着她回别院的,可等到马车再次停下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处陌生的宅子前。

“我们不回隐竹院吗?”被陆晏廷拉着往宅门里走的时候沈令仪有些着急地问。

“你回去有事?”陆晏廷听出了她催促的语气。

沈令仪直言,“我早上出别院的时候答应了知春傍晚以前一定回去,我怕她会着急。”

她并非担心自己有什么问题,她只是怕知春会难做。

陆晏廷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却听不远处的廊下传来了一声轻叹。

“以前从未见过我们陆大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亲昵地牵着个姑娘的手,难怪最近他们都在私传,说陆大人好像转了性子,对男女之事忽然就开了窍。”

沈令仪循声望去,只见廊下站着一人。

身穿玄紫色直裰常服,腰间系深灰蛛纹带,黑发高束,用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气度优雅,一看便知绝非俗者。

“殿下也信那些流言蜚语?”陆晏廷挑眉一笑,牵着小女人往前走去。

那男子见状却微微偏了头,看向了被陆晏廷的身子挡住了半边脸的沈令仪,咋舌道,“百闻不如一见,我觉得那些私传也并非空穴来风。”

两人一言一语往来间,陆晏廷已带着沈令仪走至廊下,然后,沈令仪只听他吩咐自己道,“给三皇子行礼。”

一声“三皇子”确实有些吓著沈令仪了,她忙不迭地低头福身,一颗心“砰砰”直跳。

“平身吧。”三皇子周宣文平易近人地笑了笑。

沈令仪依言起身,却始终没有抬头。

周宣文眼中微光忽闪,无声地看向了一旁的陆晏廷。

陆晏廷这才松开了沈令仪的手,吩咐她在廊下候着,自己则与周宣文一前一后地进了内屋……

屋里有茶炉“噗嗤噗嗤”的沸水声,木几上摆放著果盘蜜饯,藤椅上落着团绣迎枕,一切准备就绪。

周宣文将陆晏廷请上座,可他的余光却看向了虚掩著的门扉。

“说你收了一房外室的谣言传了好几天,我只当这是你的逢场作戏罢了。”

陆晏廷正在提壶倒茶,闻言笑道,“殿下觉得不是?”

“是或者不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定这女子没有猫腻?”周宣文说著也落了座,眉宇间却透著一丝警惕,“你切莫说我是小题大做,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可是你时常提点我的。”

“她有没有问题我暂时没法儿和殿下保证,但是我若告诉殿下她是谁的女儿,殿下就会明白我把她带在身边的用意。”

“谁的女儿?”周宣文问。

“临安余县,沈含章。”

周宣文一愣,半晌才说了一句,“……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屋外,沈令仪独自站了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唤她的名字,她随即回头,看到栖山正快步走来。

“沈姐姐,你随我来。”栖山边说边冲她招手。

“大人让我候在此处。”可沈令仪得了令却不敢轻举妄动。

栖山笑道,“正是爷吩咐的,让姐姐随我去把手腕处的伤处理一下。”

沈令仪这才跟着栖山去了一旁的偏厅。

偏厅内有擅药理的丫鬟帮沈令仪仔细地处理好了手腕处的伤痕,离开以前丫鬟还叮嘱她近几日切记不要让患处沾到水,药膏要早晚各换一次,若是三日后手腕红肿还未消,那就一定要找大夫再看一下。

沈令仪谢过对方,将人送出门后才发现偏厅只剩她一人,栖山也不知所踪了。

她于是走至桌边,刚想拾掇一下自己再去廊下等陆晏廷,低头的时候却发现之前被自己匆忙塞在腰际间的那封信。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信从腰间抽了出来,然后缓缓地坐下了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已经有些磨损了的信封……

当陆晏廷和周宣文聊完从内屋出来的时候,廊下空空如也并不见沈令仪的身影。

周宣文知道陆晏廷肯定要留下找人,迈开步子刚想先走,却忽然站定了身道,“下个月昭元要回来你知道吗?”

“她回来做什么?”陆晏廷问。

“不知道。”周宣文耸了耸肩,忽似半真半假道,“兴许是专程回来看你的?”

暮色四起的回廊中,只听陆晏廷轻轻一笑,笑声低沉却格外悦耳。

“那到时我做个东,摆两局让她开心开心。”

周宣文摇头道,“呵,这么多人里面也就你会一味地惯着她,还摆两局让她开心?你可知她这一开心,有多少人又要战战兢兢不得安生了!”

陆晏廷闻言却不以为然道,“谁让她是昭元呢!”

周宣文不敢苟同,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先走一步。

陆晏廷目送他走远后方才转了身,准备到一旁那几处亮着灯的偏厅去寻人。

谁知他才刚走到回廊的拐角处,径直就看到了站在暗处那抹慌慌张张想要躲却又无处藏的身影。

“沈令仪。”

陆晏廷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声,见那抹纤细的身影顿时立在了原地,他便直接伸手将人拉了近。

然后,沈令仪那张双眸红肿,脸颊沾泪,哭得梨花带雨般的清绝脸庞便跃然引入了陆晏廷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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