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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这妈宝男我不想要结局+番外小说

梦里解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宋亭舟不傻,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是真的小心谨慎了。孟晚摸摸光滑的下巴,沉思道:“那这可就奇怪了,真是你运气太差?”他怎么也不信一个人能倒霉到这份上!取了东西回大屋,孟晚还是在想这事,冷不丁的问了常金花一句,“姨,表哥年后四月去府城,你要去吗?”常金花险些被针扎了手,她“嘶”了一声,“我去干啥,大郎一个人去花费就不少了。”孟晚干笑了两声,“我就随便问问。”常金花狐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府城山高路远的,路上没准还有劫匪呢!你可别瞎折腾了。”孟晚埋头在桌案上假装用功,敷衍的说了句,“哦哦。”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还是要努力多赚点钱才行。年三十这天孟晚在家和常金花忙活了一天,早起做豆腐,孟晚端着几块豆腐送到宋六婶家,宋六婶回了两条鱼。他又端...

主角:孟晚宋亭舟   更新:2025-03-30 1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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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宋亭舟的女频言情小说《救命!这妈宝男我不想要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梦里解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亭舟不傻,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是真的小心谨慎了。孟晚摸摸光滑的下巴,沉思道:“那这可就奇怪了,真是你运气太差?”他怎么也不信一个人能倒霉到这份上!取了东西回大屋,孟晚还是在想这事,冷不丁的问了常金花一句,“姨,表哥年后四月去府城,你要去吗?”常金花险些被针扎了手,她“嘶”了一声,“我去干啥,大郎一个人去花费就不少了。”孟晚干笑了两声,“我就随便问问。”常金花狐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府城山高路远的,路上没准还有劫匪呢!你可别瞎折腾了。”孟晚埋头在桌案上假装用功,敷衍的说了句,“哦哦。”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还是要努力多赚点钱才行。年三十这天孟晚在家和常金花忙活了一天,早起做豆腐,孟晚端着几块豆腐送到宋六婶家,宋六婶回了两条鱼。他又端...

《救命!这妈宝男我不想要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宋亭舟不傻,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是真的小心谨慎了。

孟晚摸摸光滑的下巴,沉思道:“那这可就奇怪了,真是你运气太差?”

他怎么也不信一个人能倒霉到这份上!

取了东西回大屋,孟晚还是在想这事,冷不丁的问了常金花一句,“姨,表哥年后四月去府城,你要去吗?”

常金花险些被针扎了手,她“嘶”了一声,“我去干啥,大郎一个人去花费就不少了。”

孟晚干笑了两声,“我就随便问问。”

常金花狐疑的看着他,明显不相信,“府城山高路远的,路上没准还有劫匪呢!你可别瞎折腾了。”

孟晚埋头在桌案上假装用功,敷衍的说了句,“哦哦。”

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还是要努力多赚点钱才行。

年三十这天孟晚在家和常金花忙活了一天,早起做豆腐,孟晚端着几块豆腐送到宋六婶家,宋六婶回了两条鱼。他又端了几块去张小雨家,竟然还被张小雨和颜悦色的拉住唠了几句家常,最后给他装了半筐毛栗子和山核桃回来。

午时孟晚又和常金花坐在炕上攥豆腐丸子,宋亭舟在厨房烧着灶,孟晚炸了一大盆的豆腐丸子。

三人趁热吃了几个丸子糊弄,常金花和孟晚又开始准备年夜饭。

年夜饭照着六个或八个做,都是双数,不然不吉利。宋家人口简单,便按着六个菜做,六六大顺,听着也好听。

常金花收拾着宋六婶给的鱼,大冬天干这活计冻手,有热水还差点,她干脆两条都收拾干净,另一条冻起来正月十五吃。

宋亭舟拎着菜刀去鸡圈里杀鸡,孟晚坐在灶膛口剥毛栗子,剥好了一会儿和鸡块一起炖,又甜又糯。

“这玩意不都是烧着吃吗?我还头次听说能和鸡一起炖,就你花活多。”常金花看了个稀奇。

山上的毛栗子小,不如板栗好剥,孟晚剥着指甲都疼,又馋这种甜甜糯糯的东西。“这个炖着吃可香了,可惜没有红薯。”

外面呼呼的刮着大风,地上的积雪一整个冬日都不会化得干净,这天气要是有根红薯扔到灶膛里烧着吃,不知道有多美!

“红薯?那是啥?”常金花没听说过这种吃食。

孟晚和她解释,“就是外皮薄薄的,有红色也有黄色,巴掌那么大,有的更大有的更小,做熟后里面的瓤是粉粉面面的,吃起来很甜。”

孟晚说着说着一脸向往,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馋。

杀了鸡回来的宋亭舟也听到了他的这番话。

“鸡杀好了?正好我也不起身了,大郎,把这盆子脏水泼到菜园子去,鸡给娘。”

常金花接了宋亭舟手里的鸡,孟晚重新给她换了个盆,从锅里舀了热水让她给鸡褪毛用。

等给准备好的配菜都准备好,房顶上的烟灶就开始冒烟了。

厨房大小两个锅灶都咕嘟嘟的冒起香气。

天色渐暗,香味越来越浓。

宋亭舟将炕桌摆上,孟晚与常金花一道道往上端菜。

一盆炖排骨放在最中间,一盘子整鱼,孟晚做的板栗炖鸡,晌午炸的豆腐丸子,豆皮炒白菜,凉拌萝卜丝。

六道菜摆满了桌子,柜子上铺了块抹布,一小盆精米饭坐在上头。

常金花各拨了一样装进六个小碗里,大屋最里头的柜上有一座木制牌位,她将这六个小碗放到牌位前,念念叨叨说了几句,不时还抹抹眼角的泪痕。

这功夫宋亭舟从小屋出来拿出几根香来,点燃后插进牌位前的饭碗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眼眶同样泛红。

整个过程是无声且严肃的,孟晚窝在炕上大气都没敢喘一句,古时对死者的敬畏程度是现代人所理解不了的。

这一套流程做完,气氛才活泛起来,宋亭舟给常金花盛了饭后又将孟晚的碗也拿了过去。

“表哥,我自己来吧。”孟晚怪不好意思的。

宋亭舟拦住他,“你就在炕上等着,免得下来。”

三人在饭桌上坐齐,常金花先动了筷子,孟晚和宋亭舟这才跟着开动。

“姨,你炖的排骨真好吃!”

“好吃初五再顿一回,有的是。”

“怪不得晚哥儿念叨着,这毛栗子放鸡里面炖竟然真的这般香甜,大郎你也尝尝。”

“好。”

“表哥你尝尝鱼,鱼也好吃。”

“嗯。”

孟晚吃的肚子溜圆,强撑着与常金花一起收拾了碗筷。

宋亭舟拾了擦干净了桌子,扫了地,与孟晚又在桌上写写画画。

今夜是除夕夜,也称岁除之夜,全家人要围在一起守岁,换句话说,大家今晚都不能睡。

孟晚在心里偷想,那睡着了怎么办啊?难道还有掌管睡觉的神?

这样想着,身边竟然响起一阵呼噜声,原来是常金花歪在被子上睡着了。

“哈……”孟晚捂住嘴巴笑。

宋亭舟在烛火下写文章,听见笑声抬头看了孟晚一眼。

“若是困了便睡吧,我来守着便好。”

昏黄的烛火柔和了他的眉眼,弱化了他的五官,忽略他身上的旧袍子,也是温润如玉般的读书郎。

烛火有些不安分的跳动了两下,晃花了孟晚的眼睛,他低垂下头,“不好吧。”

“无事。”

“那好吧。”

孟晚确实困得不行,也没再逞强,先给常金花盖上被子,自己合衣钻进被窝中。


第一章1穿越

孟晚是现代应届大学生,初入社会正要大展拳脚时,却发现校外的世界好像并不好混。

太卷了……

不光同届的同学们卷,上有一本的本届应聘生比他这个二本毕业的高一级,竟然还有上届的,上上届的学长学姐们不求工资,但求工作机会。

孟晚夹缝存生,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应聘到一家酒店,还好不是刷盘子,而是他专业对口的会计,月薪两千二包吃包住。

但在打听到在后厨刷盘子的大姨一月三千八后,孟晚哭了,他一晚上没睡,躺在宿舍床上,闻着室友们的臭脚味和油烟味思考。

问题出在哪儿了?

没考上一本大学?

还是父母早亡,在二叔家寄人篱下没人管教,导致他看人脸色惯了,性格胆怯不如同学们开朗大方讨人喜欢?

脑子里思绪繁杂,孟晚临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半梦半醒中还听见有人好像在喊着火了,他想睁开眼,但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浓烟吸进肺腑他想咳都没力气咳,就这样一无所觉的昏迷过去。

中途有火舌舔舐皮肤的灼烧感又将他痛醒,他想嚎叫却没力气喊出声,然后又是漫长的昏迷。

“丑奴儿!”

“快醒醒,姑娘唤你过去。”

“丑奴儿,丑奴儿?”

谁在吵?

孟晚迷迷糊糊的说:“别打扰我睡觉。”

“这丑奴儿竟然还在睡,当真是攀上了姑爷就不把咱们姑娘放在眼里了。”

“看我的!”

孟晚的脸被人狠狠拧了一下,那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疼的孟晚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上班时间到了?我闹钟也没响啊?”做为第一天上班的打工人,他已经开始主动化身牛马,没问别人为什么掐他,反而最担心上班迟到。

着急八荒的坐起来睁开眼睛,两个穿着嫩绿色襦裙,上面套着深绿色比甲的少年,站在他床边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孟晚不确定的想:是少年吧?

他俩长相都不算出众,也没有女性特点,穿着这么身嫩俏的衣服总感觉怪怪的。

两人见他醒了,怒斥道:“你莫不是睡糊涂了,说的什么胡言乱语呢?姑娘唤你过去,还不快去。”

孟晚盯着他俩三秒,下一瞬又突然把眼睛一闭,往身后一仰,重重的砸到枕头上。

他还以为自己躺的是用旧衣服塞枕套做的枕头呢,谁料“咣当”一声脆响,孟晚惨叫一声抱着头从床上弹了起来。

捂着剧痛的后脑勺,孟晚终于彻底清醒,实木结构的屋子,石砖铺的地面,连窗户都是用他没见过的木框和窗纸制作的,头顶没有天花板,而是一根粗实的承重梁。

他终于不得不认清现实,这里不是他昨晚所在的员工宿舍,也没有人会无聊到,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搬动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凌晨他闻到的烟呛味是真的着火了,而他因为呛了太多的浓烟,导致缺氧中毒昏迷,没能及时逃出火场……

“不用与他废话来了,直接拿过去。”其中一个少年见孟晚慢吞吞的没反应,还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之后又发起了呆,干脆利落的决定直接拿人。

他俩把孟晚从床上架下来,无奈力气太小,拖了两下就拖不动了。

其中个子高些的少年,插着腰骂:“丑奴儿,你要不要脸了还,真把自己当院儿里的小郎君了,赶紧滚起来跟我们去见姑娘!”

孟晚迟钝的指着自己,“你在叫我啊?”

矮个子的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孟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身上和他们同款的嫩绿色襦裙加深色对襟坎肩,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造型,但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下人。

下人就下人吧,丑奴儿是个什么鬼称呼?孟晚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光滑细嫩,脸蛋圆圆乎乎的,再看看手,又白又细,应当年岁还小,摸着五官也不能太丑啊?自己现在到底长什么样?

现在可不是照镜子的好时机,孟晚被这俩少年连拉带拽的带出屋子,出了这座貌似专供下人住的小院后,直奔旁边一座更宽广气阔的院子里。

“怎么这么久?”

中堂主座上坐着位少女,大概也就十六七岁大,梳着妇人发鬓,头上插着几支镶了宝石的金钗,耳上戴了珍珠耳坠。上穿大红色的短袄上面用金线绣着祥鸟,腰间坠着玉佩和香囊,下身是同样大红色的多褶裙,同样用金线绣了缘饰,鞋子藏在她的长裙下,但应该没有什么小脚的说法,因为裙下的白色绣鞋偶尔会露出个边,不光不小,还是双大脚。

她表情不耐,手指烦躁的点着堂厅里的摆放的八仙桌桌面,显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见孟晚三人拉拉扯扯的过来,少女身后的妇人恭敬的附身报告:“姑娘,人来了。”

孟晚是不想过来的,两个少年对他态度奇差,话也没套出来几句,只知道姑娘找他。

又说到姑爷、府里、说他不是家生子对姑娘有私心,什么狐媚勾引姑爷。

总之没有话,听得孟晚云里雾里,他还是男的没错吧?怎么这姑爷是个断袖怎的?

感觉到了姑娘那儿没什么好果子吃,孟晚是能拖就拖,想琢磨琢磨对策。

结果真跪到了这位姑娘跟前,她二话没说便厉声道:“去请了护院过来,直接将这丑奴儿打死!”

我靠!!!!!!!!!!

“姑娘我……唔……唔唔唔!”他这一路上想的一肚子对策半句话没说出来,上来就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妈妈给拿布堵了嘴,两手用麻绳绑在身后,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见这两位妈妈平时没少干这活计。

眼见着两个绿衣少年就要听从主人命令去叫人,少女背后站立的夫人躬身劝道:“姑娘,这丑奴儿打死了倒是没什么,但一来您刚嫁进府里就打杀了陪嫁的小侍,这恐怕对名声有碍。二来咱们姑爷虽被这贱侍勾搭了两句,倒也还过问了姑娘您的意见,姑娘若是这么处置了他,姑爷那边……”

少女狠皱眉头,只觉得腹热心煎:“李嬷嬷,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这贱侍才跟我入府几日便敢勾搭郎君,若是再留他,岂不是要踩在我的头上!”

李嬷嬷温和一笑,宽慰道:“姑娘是罗家名门正娶的正头娘子,丑奴儿这小小贱侍如何敢欺您?您也不必气恼,这奴才心气儿大了敢勾咱姑爷,既如此咱们便给他找个好婆家就是了,姑娘的陪嫁嫁人,想来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少女眉头一松,若有所思的说:“嫁人,那把他嫁到哪儿去?”

李嬷嬷直起身子,脸上露了抹嘲弄的笑,“既然这丑奴儿想着攀高枝儿,就把他弄到个攀不到够不着的地儿吧。”

……

孟晚双手依旧被捆,但嘴里的布已经被取出来了,他此刻挤在狭小的马车车厢里,感觉还不如嘴里堵着布呢。

这么个方寸之地,挤了他们男男女女九个人,孟晚已经从这群人嘴里知道小哥儿是这个世界的第三性别了,他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怪不得丑奴儿能去勾引姑爷呢,原来哥儿也是嫁人的。

只是这种群体生育力没有女子高,真正的豪门贵族还是以娶女子为正道,哥儿只是上流社会用来消遣的玩意,农家贫穷倒是不分什么哥儿还是女子,能娶上媳妇都是万幸,那儿还轮到他们挑剔呢。

孟晚用半天就接受了自己的哥儿身份,他在现实社会就是个gay,怕被人发现受白眼,一直假装直男来着,如今还能合法搞基,如果不是境地太差,他还挺能接受的。再说现在他连人权都没有了,还管什么性别呢,活着就够不错的了。

自从被卖到牙行坐上这辆北上的马车,孟晚感觉自己都不算人,前面拉车的牲口都比自己活得精致,一天两口水半个饼子,别说洗脸了,尿尿都得憋着。

越往北走天气便越来越热,他们出发的时候应该是春季,现在都开始入夏了。

这些天路过了个新的城镇,人牙子一口气收了七个,车上人越挤越多,有时候孟晚都想干脆让人牙子把自己卖了算了,实在受不住了,路又颠、他们一群几个月不洗澡的人挤在闷热的车厢里,那味道真是绝了。

可惜车上人上上下下,或是被人牙子收上来,或是路过城镇乡村再卖出去,孟晚一直稳稳在车里坐着,偶尔人牙子怕累到马,还让他下去跑。

他妈的,该死的死人贩子也不怕他跑了,我要是短跑冠军立马就让你见识什么叫非一般的速度!

殊不知人牙子心里也在惊奇这小侍是个奇人,平时他不是没接过大户人家发配的丫鬟小侍,哪一个不是哭爹喊娘,这小侍倒是不一般,一路不哭不闹,万事配合,就是话多了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了他一大堆。

话多总比寻死腻活的省心,古时做人牙子这行和现代的人贩子不同,和大户人家能搭得上的都是官府登录在册的,因此倒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穷凶极恶,见孟晚听话路上还对他颇为照顾,这里指路上让他多下来跟着马走走跑跑。

古时赶路真是种磨难,怪不得大家平时不出远门,顶多写写信,孟晚在车上被熏吐了好几次,终于在最热的时候,人牙子把已经折磨的干瘦的孟晚拽下车,拉在这座北方的偏僻小镇上供人打量。

“大户人家出来的小侍,有没有人看的上的。”人牙子这一路也累的够呛,要不是上面人交代了最近也要卖到奉天以北,孟晚早就被他脱手卖了。

这一趟做成了贵人的赏钱加上一路他倒腾人口赚的钱够他吃三年老本的了,回头就去找那春香楼里的头牌乐呵乐呵。

牙子想着心里的美事儿,手里扯着孟晚的动作却丝毫不轻,见身边围观的人多了,人牙子一把捋起孟晚的袖子,露出底下被泥垢覆盖的胳膊,使劲搓了搓肘弯处的泥,露出一颗朱红色的痣来,他对周围人展示:“看到没,这哥儿可还是完璧之身,长得那可标致的咧,买到就是赚到,有没有相中的?”

孟晚疼的龇牙咧嘴,人牙子这手劲大的能和搓澡工比较,他现在蓬头垢面一身酸臭,有人买才怪。

“是小哥儿啊?多少钱?”没想到还真有人问。

牙子咧着个大嘴笑:“老爷您眼光好,这哥儿可还会识文断字呢,十两银子不二价。”

“十两!”周围人惊呼出声。

“哥儿那儿有这个价钱的,有这钱娶个女娘都够了。”

人牙子把笑一收,粗大的手掌钳住孟晚的下巴,又拧了把他巴掌宽的腰身,“您这就说错了,您看看这牙口,这身段,十两银子都不止,和乡下大字不识的女娘能一样?”

有个妇人凑上前来,“他真会识字?”

人牙子顶着一张板正的国字脸指天发誓,“这还有假?我是在南边临安府府城里挂了牌子的牙行,您不信就去人打听打听我们家行号。”

旁边人都唏嘘声一片,临安府他们有人听说过,那可是京都以南的府城了,离他们这里十万八千里,谁会去那么老远的地方验证他一句话啊。

问话的妇人却信了,她讨价还价道:“八两银子我便买了这哥儿,你也不必再在街上奔波。”

人牙子苦笑道:“我这一路大老远过来,姐姐你就别再杀价了。”

妇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让他叫了声姐姐臊的脸都红了,她啐了口唾沫,骂道:“呸,哪个是你姐姐,八两银子你要卖不卖?不卖我立即就走,你等着卖给城中员外们去吧,看他们搭不搭理你个外乡的牙子。”

见她真的作势要走,人牙子忙拦住了她,“卖,姐姐是个痛快人,咱也不弄虚作假,这就是他的卖身契。”他从马车里取了个包袱,掏摸出一张纸来。

妇人作势要接,人牙子将纸张收回怀里,对着她搓了搓手指头。

那妇人倒也痛快,“我这便回家中取钱,半个时辰便回来。”

人牙子见真这么快做成了最后一单买卖,也是松快,便说:“既然距离不远,我用马车捎您一程,正好将这哥儿送到您家中,免得您多跑一趟。”

妇人有些犹豫,如此确实省力,但她是个寡妇,坐了外男的车回村怕是会惹闲话。


年纪大些的不屑一顾,“嗤,她那算啥买卖,一个寡妇不避着点人就算了,天天还开门卖上豆腐了。”

她这话满是酸气,旁边那个年轻些的妇人都听不过去了,她爱唠闲嗑是真的,但也不至于背后这么说人家,随即闭了嘴。

等常金花东西搬完上了车,年轻些的妇人笑着招呼了两句,

常金花扶着五板豆腐坐在边缘,“灯儿媳妇也带孩子去集会?灯儿怎么没去?”

年轻妇人不好意思的说:“他在后面走着呢,让我和孩子坐车。”

常金花目光落在熟睡的小哥儿上,孩子的棉袄穿的厚实,他娘还给裹了个被,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灯儿是个好的,知道疼媳妇儿孩子。”

有人能为了两袋粮食卖孩子,却也有人是真心呵护自己孩子,不论性别。

年长些的两手拢在袖筒里歪了歪嘴,一个哥儿也值得娇惯,多养几年都是赔钱的玩意。

宋大柱上了车辕,见孟晚宋亭舟还厨房里收拾残局,问常金花,“婶,亭舟和晚哥儿不去啊?”

“他们一会锁完门走着去。”三泉村离镇上路程不算太远,坐车的也就是带孩子或是卖东西的。

车往前走,宋六婶也拎着一筐鸡蛋在家门口等着。

“六婶,往里头坐。”

“诶,婶自己拿就行,你赶车把柱子。”宋六婶挨着常金花坐,将鸡蛋抱在怀里。

常金花问她,“你不是说攒了两筐鸡蛋吗?怎么就拎了一筐来?”

宋六婶一拍大腿,“嗨,你侄儿说大过年的冬日里又没菜,那筐让留着自家人吃。”

常金花心里门清,大力肯定是心疼满哥儿刚嫁过来头一年,想让媳妇儿吃好点,原来不光她儿子这个德行。

昨就说好了,宋六婶今日先去帮常金花一块卖豆腐,宋六叔就在车后边跟着牛车走,让几个小的自在些去逛逛。

到了镇上车上的人都下了车,镇子一共一条主街,从东到西,街口已经有人开始摆地摊了。

坐牛车来的就是快些,现在时间还早,里头还有摆摊的位置,宋大柱直接将常金花送了进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停好,常金花搬了家里拿来的两个木头凳子,岔开放着,将五板豆腐都摞在上头。

众人都给了车钱下了车,孩子是不要钱的,纵然如此那个年长些的妇人还少给了一文,都是同乡,宋大柱也不好张嘴讨要,只能认了,暗道回去坐车的人多,可不能拉她了。

他将牛车驾走,冲着常金花说:“婶,就在东街口等着拉人,你们要是回村还坐就到那儿等着我。”

常金花应道:“诶,行,”

宋六婶将鸡蛋放在脚边,同常金花站在一块,“还是坐车快些,真走着来,一会儿都占不着好地方了。”

她这句话说得没错,等孟晚和宋亭舟来,这条街已经被挤得满满登登。

孟晚傻眼,“路边都被占满了,咱们去那儿卖年画?”

宋亭舟从他前边护着他,闻言道:“书店旁边有条小巷,都是卖福字对联的。你跟紧我,年节在即,镇上没准有人贩子。”

刚巧孟晚后头就有个带孩子的妇人在吓唬孩子,“你再乱跑,街上拍花子的见你身旁没有大人,一下就把你逮去!”

孟晚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我啥都听不进去,我要去买糖葫芦,要去看杂耍的倔强小男孩,默默拽上宋亭舟衣服,他可是真被卖过的,他识劝。


常金花将头一扭,“我不看,你不退就去放柜里,这么好的布往后给娃娃做小衣服小被子用。”

孟晚傻了眼,“哪来娃娃?”

常金花回身瞪他,“你说呢?”

宋亭舟轻咳一声,“娘,这匹布是晚哥儿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做身衣服吧,是儿子没用,这些年辛苦你了。”说到最后一句他目光黯淡下去。

宋亭舟说的话向来管用,常金花叹了口气,“娘不苦……”

她说完伸手摸了摸那块布,感叹说:“就是你爹在时,娘也没用过这么好的布做衣裳啊!”

孟晚嬉皮笑脸的插嘴,“我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常金花佯装生气,轻轻拍了下孟晚手背,“就显得你能耐。”

孟晚被她一拍顺势跑到厨房里头,“我去打水洗脚了。”

常金花看着孟晚的背影对着宋亭舟说:“晚哥儿是个好孩子,来年不管你考不考的中,成亲后都要好好待他!”

她这番话语气颇重,眉间的竖纹也随着话语加深,严肃的神情让人看着便不自觉的跟着正襟危坐。

宋亭舟沉静两秒,孟晚第一眼吸引他的确实是脸,如今他也不敢说自己对孟晚的爱至死不渝。

可喜欢心动是真的,想娶他也是真的,将来这份心意会不会变他不敢肯定,但此时此刻对着老娘他敢郑重的承诺一句,“我今生绝不负他!”

孟晚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悠闲的泡脚,尚且不知有人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晚上,已对他承诺了今生。

——情这个字说来简单,一次意外的相遇,一个刹那间牵动你心弦的人。说不出绵绵密密的情话,道不尽痴痴缠缠的爱语。

由容貌而悸动,于才华而钦佩。

因人品而敬重,为爱欲而无畏。

土炕被常金花烧的热热乎乎,这夜孟晚睡了个香甜好觉,早起起床后浑身的疲惫都被扫光了。

他在被窝里穿上衣裤,叠好被褥下炕,推开门的瞬间被冷的直打哆嗦。

厨房的前后门都被挂上了布帘,孟晚将前门布帘掀了个小角,眼睛瞬间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北风呼啸,晶莹剔透的雪花被风吹的顺着这条小缝钻进屋里。

孟晚急忙放下帘子,今天怎么这么冷啊。

宋亭舟听见动静放下书本,温朗的声音从小屋传出。

“娘已经去了田伯娘家,她给你在锅里留了饭,小锅里坐着温水,你用它洗漱免得冷。”

“哦,好。”

孟晚先揭开小锅的锅盖,锅底有些剩水,上面做了个大木盆。盆里有半盆水。

孟晚先用木杯子刷牙,没有牙刷,夏天用柳枝,冬天孟晚搞了个布条,然后自己晒了点澡豆子,磨成粉洁牙用。

孟晚也不懂牙膏是怎么做的,澡豆子也能起泡,效果也不错,现在宋亭舟和常金花也学他这么搞,孟晚想着等春天天暖了再琢磨琢磨做两把牙刷用用。

牙刷这种东西成本不高,本来可以做出来卖卖,但还是最大的问题——他人微言轻。

若是在小镇子上售卖,村子里的人基本不会花钱买,镇上消费力确实比村子强些,但牙刷不是频繁消耗品,成本低,卖的也不能太高,又费时费力,到最后可能还没有卖豆腐挣钱。

孟晚漱好口,将木盆里剩下的水倒进洗脸盆里,又重新做了盆水放进锅里备用。

厨房里的温度也不高,孟晚趁着水没凉,迅速洗完脸用布巾擦干净。


常金花约莫着懂了儿子的意思,因此也渐渐开始带孟晚出门,或是到山脚采采野菜,或是带他到溪边搓洗衣物。

遇到村民只说是自己姨妹的孩子,父母都不在了因此前来投奔她,老六媳妇那儿常金花拿了两块糖去交代过,她和宋老六都是老实人,从镇上回来从未乱说过什么闲话,又收了常金花的糖,在村里闲话的时候更护着她家说话了。

总之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这来历是传出去了,也没人有胆子有闲心去官府查他户籍。

“明儿晌午大郎便自镇上归来,一会儿我把门锁了,你和我到集市买上两斤猪肉去。”

常金花拿上铜锁,招呼孟晚跟他一起出门。

孟晚欢欢喜喜的拿上个竹筐,这可是他第一次踏出小山村,集市是附近几个村子自发组织的,每月逢七举办一次,初七、十七、二十七,一月三次集会,今天便是八月二十七。

他随常金花走在路上,过了立秋之后天气就开始凉爽,现在时间还早,不去集市的人家才刚起来做饭,炊烟袅袅在村落中升起,越往村外走反而更能看见有人挎着篮子赶路,

孟晚这张脸太招人,他们娘俩身边又没个汉子跟着,常金花便找了块布巾让他围上,遮了下半张脸。

“大嫂,等我会儿。”刚走出村口,后面传来一声呼唤。

常金花扭头一看,还真是宋老六媳妇儿。

“拿了这么些家伙事儿,都买点啥?”

老六媳妇手里提了两个筐,左右手各一个,一个里面装了一篮子鸡蛋,这是要拿集市上卖的,另一筐里装着两个小坛子,看样子是要打些香油什么的。

她笑的合不上嘴,“我家大力的亲事定下了,这不,到集上置办些东西,怎么也比镇上便宜。”

“那可不,能省下好些钱来。”常金花附和的说,眼睛看了眼四处打量的孟晚。

“你家晚哥怎么还围了块布巾?”老六媳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孟晚。

“集上都是混混街溜子,他一个未婚小哥,亭舟又不在,小心些准没错,跟你六婶说话。”她后一句是在教孟晚认人。

常金花也不瞒老六媳妇,当时买孟晚就是奔着给亭舟当媳妇的,老六媳妇清楚。

“六婶。”孟晚同她打了声招呼。

“唉,这孩子真懂礼,可不像田老大的孙媳,跟个哑巴似的,见了谁屁都不放一个。”

“你说他家大孙子媳妇儿?”

“可不是吗,嫁进来几年了,虽说哥儿子嗣艰难,可大多都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他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见人还不爱说话,他婆母也不带他出来走动,如今都是带小的。”老六媳妇话里的小的便是新嫁进门的小孙媳妇,嘴甜爱说,田大娘多喜欢这个小儿媳,便多不喜大儿媳。

孟晚听着两个妇人聊着家长里短,哪怕是常金花见识过镇上生活,知道读书的好处,可终究半生都被困在村里,她们眼里整日便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眼界、环境如此。

孟晚心里琢磨,自己将来也会这样?甚至还可能抱俩娃。

他打了个哆嗦,我的老天爷,差点忘了他现在能生娃!

“冷了?”常金花闲聊的时候还不忘看他两眼。

“不冷。”孟晚摇摇头,他如今年岁小,确实抗冻,正好刚入秋的气候,谈不上冷。

“一会儿在集市上扯两块布来,你也该做件袄子了。”

常金花琢磨着,孟晚一直穿的都是宋亭舟衣服改动的,如今还能凑合,再冷却是不成,家里还没有多余的棉花,也要买。

老六媳妇心下了然,这宋大嫂对着买来的儿媳妇还挺慈善,估计也快办事了。

“你家的喜事啥时候办?”

“明年开春。”来年四月宋亭舟要去谷阳县考县试,不论成败,也该成婚了。

“柱子婚期定在哪天了?”

“十月初八,等收完了粮再办,那会儿空闲,晚哥儿,到时来六婶家吃酒!”

常金花笑说:“他小孩子家家吃啥酒?让他去灶上帮帮忙上上菜。”

“诶,那可真帮了我大忙,大嫂到时你也早点去,多给我忙活忙活。”

“还用你说,一定的。”

一边听她们闲聊一边赶路,孟晚估摸着走了两刻钟,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便走到另一座村落的外围。

远望能看见高高矮矮错落重叠的房舍,有的烟囱还在冒烟,也有往这边走过来赶集的村民。

他们所处这里是村口外面,大片的野地都被踏平,人群熙熙攘攘的在各种摊位前流动,四周有树木林立,入口还有块石碑,上面刻着:红庙村村志

除了红庙村几个大字外还有两行小字,孟晚大概能看明白,意思是百年前这个村子出了个举人老爷,建了座庙宇,因此后人改名红庙村。

孟晚左右看了看,不远处的矮山上好像真有座建筑,只不过只有两间房那么大。

“晚哥儿,快过来了。”

他看石碑这会儿功夫,常金花已经走出去段距离了。

“宋姨,这个红庙村好像比我们村子大。”

“这个村从前和咱们村差不多少,后来出了位举人老爷,还建了座族学,这才人丁渐旺。”

常金花说完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这儿叫红庙村的?”

孟晚指指村口的石碑,“上面写的。”

常金花眉间的竖纹舒展开,她语气怀念的说:“识字很好,当年亭舟爹在的时候也教过我,但我认得不多,三两个罢了。”

“我识的也不多。”孟晚心想自己也是看着有些字和简笔字很像,连蒙带猜的。他心里是怕常金花不满意这个回答的,又不想蒙骗人家自己真会。

岂料常金花欣慰的说:“已经不错了。”

孟晚松了口气。

红庙村的集市摆了四条小短街,下面垒着方方正正的石头,上面自己铺了布,这样还挺方便,不用搬桌子或是直接放地上。

摊子上卖布的、卖肉的、卖些零散小零嘴的、自己种的果子青菜的……,汇聚了附近所有村落里的小贩,镇上有铺面的掌柜也会让伙计拿些散货来卖。

水泉镇底下有大大小小近四十多个村子,他们宋家所在的三泉村与此处的红庙村都属镇东面,附近十多个村子都来红庙村赶集市。人数不少,挤挤攘攘,还有更远的还在路上没到。

常金花目标明确,先去卖肉,不然晚了抢不到肥的。老六媳妇则先去卖鸡蛋,两人约了一会儿在布摊上汇合。

肉摊子有三家,都挨着不远摆,这样想卖肉的便直奔这里,常金花挑挑拣拣的看着猪五花,

孟晚一眼望去,肉摊和另一条专卖吃食的摊子人数最多。由此可见,不论是何年代,都适应民以食为天这句话,短了什么也不能短了吃食。

常金花和肉摊子老板讲了半天的价,十六文一斤的猪五花便宜了一文,买了两斤共三十文。要是瘦肉更便宜,十二文一斤,排骨九文,买的人最少,都是骨头太压秤,炖的又久浪费柴火。

买完了肉孟晚跟着常金花到另条街的布摊子上看布,布摊子比肉摊多,有四个摊位,还有些妇人会自己织布,拿了个小箩筐摆在地上,这种要比摊贩卖的便宜,缺点是没有颜色,只是素布,一般人家办白事或是确实穷的不行,没有衣裳裹体的人才会买这种布。

布摊的人稀稀拉拉,不像肉摊子人满为患,常金花没看地上摆的素布,而是翻看起粗布和棉布。

“这匹靛蓝色的怎么卖?”常金花几个摊子走了圈,多是粗布,少有几块细棉布也是大红色的。

粗布也是棉丝纺织而成,但厚实耐磨,价格也比细棉布便宜,因此农家多是买粗布制衣。

摊贩陪着笑脸,“这匹织的比别的密实,要贵上十文,一百六十文。”

常金花险些气笑,“别的摊位粗布都是150文,偏你特殊多出十文来,我本来还要买些棉花,如今看来还是算了。”

别看布匹150文一匹,但一匹却能做上两身衣服,棉花80文一斤,一件棉衣却至少三斤多棉花,才能挨过冬天。

孟晚在旁边拉着她,“宋姨,我看那边的布摊上有一样的咱们去看看。”

“别别别,大嫂子你别急啊!”

“你摸摸我这布料,是真的密实……诶,好好好,就150文,你拿着吧。”小贩急着叫住常金花和孟晚,生怕他们去了别的布摊子。

常金花停住脚,“我还要买些棉花呢,你再给我便宜点。”

为了多省一文两文的钱,双方又是一番拉扯,最后常金花150文买下了那匹靛蓝色的布,那布是真比别的布摊卖的密实。又买了五斤棉花,一斤八十文,共在摊位上花了五百五十文,约莫半两银子。

那小贩厉害的很,说他的货好一文钱也不能便宜,但是给常金花搭了几块五颜六色的碎布头。

“老六媳妇的鸡蛋还没卖完?”常金花嘀嘀咕咕,她买肉又买布费了不少功夫,照说老六媳妇该过来了。

“不然咱们过去看看吧宋姨。”孟晚提议,他还没逛够呢。

常金花让他挽着自己,人多眼杂别被拐子给拐走了。

两人往卖鸡蛋家禽的摊子上走,还没走到地儿呢,便听到一处有争吵声。

“这不是六婶的声音吗?她和别人吵起来了?”孟晚诧异道。

常金花眉头一皱,“我们远远看一眼,看看是不是她。”

她本身是不想去管闲事,但宋老六和她家是同村同族,她做嫂子的,扔下她不管也不行。

孟晚长得比常金花高,这次换他从前边开路,能看得远些。

往聚集着看热闹的人群里钻了钻,孟晚还真挤到了前排,他打眼一瞧,摊位前吵得热火朝天的竟真是宋六婶。

摊子是豆腐摊,卖豆腐的是一对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妻,也可能更年轻,毕竟村民们日夜操劳,又没时间银钱护理养护,有些便比寻常人苍老些,他初见常金花还以为对方至少四十五六,最近才知晓她才不过39而已。

常金花没有孟晚灵活,在外围进不来干着急,“晚哥儿,是你六婶吗?你别往前去了,当心碰到你。”

孟晚扯着嗓子回她:“是六婶,没打起来,干嚷嚷呢。”

旁边人听罢都哄笑起来,可不是干嚷嚷呢吗,卖豆腐的两口子怕宋六婶掀了他们的豆腐摊子,宋六婶孤身一人又怕动起手来吃亏挨到,双方吵了半天的架吵不出个结果,僵持了良久。

孟晚也不敢贸然向前,他先是听了个大概,又向身旁看热闹的叔伯婶娘打听一通。

原来是宋六婶过来买豆腐,这会人多,来豆腐摊上买豆腐的人络绎不绝,不知是哪个扒手摸到近前,偷了放在一旁钱匣子里的一把铜板不说,还碰掉了一块豆腐,这块豆腐恰巧被正凑上前的宋六婶踩个稀巴碎。

豆腐摊两口子没看见扒手,丢了钱又损了一块豆腐,便死抓着宋六婶不放,非说是她偷了钱,宋六婶当然不肯承认,双方这才争执起来。

“我这钱匣子少了起码一大半,你赶紧把钱还回来。”

“也是当娘当奶的年岁了,竟然做出这种行径,真是恬不知耻!”

两口子妙语连珠,一人一句泼污的话接二连三,根本不给宋六婶还嘴的机会。

也就宋六婶嗓门大,偶尔还能憋出来几句,“你放屁!我没有!不是我!”

豆腐摊子的女人眼见着豆腐还有一盘子没动,上面这盘也才卖了一半,终于按耐不住,冲上去撕扯宋六婶,手也往她怀里收钱的布袋子里摸去。

“你这妇,快快还了我家血汗钱!”

宋六婶奋力挣扎,她便边扯边骂:“好你这贼妇,你钱袋子里的钱分明就是从我家钱匣子里偷的,大家伙都来评评理来,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挣钱,这个黑心肝的贼妇上手就是一大把的抓,还踩坏了我家一块豆腐。”

周围都是附近的乡亲,古人淳朴,本来想劝和的听了她一番言语也不免犹豫起来。

“看着也不像啊,咋能干出这种事?”

“人家两口子劳苦一大早,也不容易,偷钱来的就是快。”

“这要是我家婆娘敢在外这么丢脸,我不把她吊起来抽。”

“你家婆娘喊你一嗓子你能把脑袋扎裤裆里去,还吊起来抽?”

周围人指责的有,哄笑的更多。

见她一时半会得不了手,豆腐摊的男人也扑了过来。

两口子撕扯人家一个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别打了,你们还想不想把钱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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