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寥似乎真的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可以离开裴府。
是我下意识觉得,一旦离开这里,便再也回不来了。
“需要我陪你去吗?”
裴寥一向是懂礼数的,他看出了我此时的不安和无措。
我却不能蹬鼻子上脸。
因为我很清楚,这只是他的客套话。
在我拒绝后,他没有再客气,而是点了点头,然后叫来了管家,嘱咐让管家陪我回去处理父亲的后事。
三年未归家,在裴寥的帮助下,家里的情况明显好了许多。
至少屋顶不会漏水,房角不再发霉。
父亲的棺椁放在侧屋,一会儿就要被拉走入土为安。
他死前那样一个烂人,死后却能风光大藏。
我也算对得起他的生育之恩了。
母亲身体还是那样,即便有名医珍药养着,可多年积攒下来的旧疾早已坏了她的根本,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我们三年没见,再见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母亲的脸上带着局促的笑意,拉着我的手,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许久,最后只问出一句。
“他对你好吗?”
我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待我,是极好的。”
母亲的眼神流露出欣慰,她拍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
她不敢再问。
怕发现我是骗她的,而她却无能为力。
我们就这么默默的坐着,片刻后,母亲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站起身,走到当年装着她嫁妆的木箱前,有些费力的掀起木箱盖。
我走过想帮她一把,却被她拒绝了,于是只能默默站在一旁,不知道她如今打开这个空箱子是何用意。
<母亲的嫁妆,早在她嫁过来第三年,便被父亲全拿去变卖换钱了。
我站在一旁,就见母亲将半个身子都没入箱内,不一会儿,就听见咔嚓一声,似乎是打开了某种开关。
然后母亲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后,手里多了一本算得上厚重的书籍。
“给你。”
我下意识接过,书籍已有些年头,纸张虽然发黄,却被保存得很好,没有污秽和破损,封皮上写了四个大字。
《卢氏针法》“这是什么?”
母亲的目光透露出怀念的神情,她伸出手,轻轻抚摸我手中这本古籍,仿佛透过这本书,看见了某个人。
“这是我父亲,你的外祖父留下来唯一的物件了。
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