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其他类型小说《苏黎陌裴景琛: 番外全局》,由网络作家“裴景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突厥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侍从的声音很是激动,裴景琛翻看了一眼卷轴,眉眼间也是喜色。听到战胜的消息,苏黎陌松了一口气。捷报率先加急十里,而她战亡的消息估计会随棺柩一并回城。回到棠苑。苏黎陌寻了一块旧木和一把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曾经她为一起上战场的三千苏家军一刀一划刻过碑,如今终于也轮到了她自己。苏家再无后人,无人为她刻碑。但阎王给了她时间,让她能为自己刻。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长眠在父母坟边。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差。苏黎陌之墓短短五个字,她耗费了一晚的时间才刻好。天边微亮,苏黎陌抱着木碑静静躺在床上休息,数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第二天早上,她去了倚梅园。棠苑的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挂在梅树上的那些祈...
《苏黎陌裴景琛: 番外全局》精彩片段
“突厥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
侍从的声音很是激动,裴景琛翻看了一眼卷轴,眉眼间也是喜色。
听到战胜的消息,苏黎陌松了一口气。
捷报率先加急十里,而她战亡的消息估计会随棺柩一并回城。
回到棠苑。
苏黎陌寻了一块旧木和一把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
曾经她为一起上战场的三千苏家军一刀一划刻过碑,如今终于也轮到了她自己。
苏家再无后人,无人为她刻碑。
但阎王给了她时间,让她能为自己刻。
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长眠在父母坟边。
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差。
苏黎陌之墓
短短五个字,她耗费了一晚的时间才刻好。
天边微亮,苏黎陌抱着木碑静静躺在床上休息,数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
第二天早上,她去了倚梅园。
棠苑的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挂在梅树上的那些祈福牌也该收走了。
白雪皑皑,满园梅花傲立枝头,一个个红丝带挂着的檀木祈福牌随风摇曳。
苏黎陌走过去,从前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祈福牌,如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轻轻一扯,红丝带断裂,一个祈福牌落到了她手中。
岁岁年年,唯愿阿陌平安顺遂。
苏黎陌眼里黯然,又扯下一个祈福牌。
阿陌长命百岁,皇叔永远为你遮风挡雨。
一段又一段被岁月风蚀过的文字,让苏黎陌眼眶忍不住泛红。
“皇叔,从前你说,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可寒风不止,那些该凋零的最后还是会离去。”
如同落下的花,离开的我。
“花还有再开之时,可我只有七天了。”
苏黎陌看了很久很久,才将树上剩余的祈福牌一一取下。
祈福牌上有两人一同写下的祝福,也有她曾偷偷写下的相思。
一个个祈福牌,如今变成了一把刀,捅进了她的心里。
苏黎陌将所有祈福牌全都装进锦袋内准备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看到裴景琛和许沐娆十指紧扣地缓步走入梅林。
许沐娆顿住脚步,踮脚轻吻了裴景琛的脸颊后,娇羞问道:“阿琛,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不想看?”
裴景琛拂过她耳畔的碎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想不想看。”
许沐娆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扔到了地上。
霎时间,无数蝴蝶从她的衣服里飞了出来,纷纷扬扬地飞到了梅花丛中。
“蝴蝶采花,我这朵花也愿君多采撷。”
许沐娆声音如勾,拉着裴景琛放在自己起伏的胸脯之上。
两人相拥,依着梅树唇齿相缠。
很快,荡落一地梅花和雪霜。
不远处的苏黎陌看着这一幕,只觉呼吸不畅。
她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了,可摇晃的梅树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了她的心脏。
从前在她心里最为神圣的地方已经被风花雪月之事污浊。
但这倚梅园,本就不属于她……
苏黎陌深吸一口气,慌不迭的离开了倚梅园,再出了王府,寻了个地方将所有的祈福牌一把火全都烧了。
直到看见火焰升腾,一切变成灰烬,她那咚咚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
日落之时,她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王府。
刚到棠苑,便见裴景琛和许沐娆在她的院子里。
苏黎陌心下一颤,连忙走去。
见到她,裴景琛拿着手中的木牌,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做这晦气的东西作甚!”
苏黎陌看到他手里正是自己做的墓碑,正欲解释,一旁的许沐娆已经红着眼开口。
“黎陌,是不是王府里多了一个女人,你生气了才做些这种东西泄愤。”
“若是如此,我便离开,你也不用作践自己。”
闻言,裴景琛将许沐娆护在身后,看向苏黎陌的神色怒意更甚。
“去了军营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出现在王府!”
话落,他握住木牌的手高高抬起。
“不要——”
“嘭!”
刹那间,碑牌落地,四分五裂。
苏黎陌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
“这道伤,还不够对皇婶请罪吗?”
裴景琛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
他怀里的许沐娆凄然开口:“黎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
裴景琛的脸上骤然沉了几分。
“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
说完,他抱着许沐娆大步离去。
男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苏黎陌的心上。
她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她低声呢喃:“皇叔,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大雪纷飞,苏黎陌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苏家的坟山走去。
这条路,她和裴景琛曾走过数次。
裴景琛曾对着她爹娘的墓碑说:“苏将军,苏夫人,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阿陌受委屈。”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苏黎陌垂着眸不愿再想。
那些过往,都是她悔不当初的错爱。
临到父母坟边,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寸一寸,徒手挖开雪土。
土上混满了血液,她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天色暗淡,唯有弯月挂在树梢。
苏黎陌就像是毫无察觉,直到挖出足以容纳盔甲的土坑后,她才停下来。
盔甲入土,她的泪水也一并流下。
“爹娘,我的碑破了,可是你们总能认得阿陌的对不对?”
“阿陌好想你们。”
她哽着声,将那混着自己血的泥土轻轻盖上后,才将那碎木碑插入土中。
小小的土堆,是她的衣冠冢。
痛意和疲惫在她的全身蔓延,苏黎陌缓缓躺到了土丘边。
恍然间,她好像见到了爹娘。
长长的奈何桥,他们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苏黎陌呼喊着,追赶着,可最后依然只剩她一人。
“爹!娘!等等我……”她凄厉呼喊,却连一片衣诀都摸不到。
苏黎陌抽噎着,全身都在颤抖。
“阎王大人,我已无了心愿,只想去见爹娘,能不能带我走……”
山丘只有寒风依旧凌厉。
苏黎陌将自己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远处有人在唤她。
“苏黎陌!”是皇叔的声音。
裴景琛走过来,看到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苏黎陌时,他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刺痛。
可一阵烦闷烧心,他说出来的话越发震耳:“伤完人便在外面躲了两日,你在军中做将领时也是如此没有当担吗?!”
苏黎陌只觉头晕目眩,耳内嗡鸣。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头,眼里平静得如一湾死水。
“皇叔既然厌我,又何必来找我。”
“还是说,你想亲自刺我一剑,为许沐娆报仇?”
苏黎陌的眼里满是悲戚,似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随时就要坠落。
裴景琛只觉得莫名的惶恐,却只是压下心底的不安。
“明日大军班师回朝,你作为将领不出现是想让摄政王府背责吗?”
话落,他不再等苏黎陌的回答,强硬的将她抱上马车。
一路上,裴景琛都没有松手,似乎只要他将苏黎陌放下,眼前之人便会永远消失一般。
车厢内火炉温暖,可裴景琛怀中人却只有彻骨的寒意,沁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苏黎陌身上,又在马车里的炭火盆新加了金丝炭火。
可尽管如此,苏黎陌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身上也是冰冷异常。
裴景琛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冷?”
苏黎陌偏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泪无声滑落。
已经死了的人,再也暖不了了。
“明日,便会好起来的。”
最后一天,她就会魂飞魄散,回到阎王殿,去黄泉之路寻找父亲母亲。
终于可以离开裴景琛,离开这个世界了。
裴景琛将苏黎陌送回棠苑,命人给她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
第二天。
苏黎陌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
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苏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唯一的女将军!”
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苏黎陌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
突然,她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
“苏黎陌,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
刚走出棠苑,苏黎陌便见裴景琛头戴玉冠,身着螭纹蟒袍迎面走来。
“今日大军还朝,本王会和沐娆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
闻言,苏黎陌摇了摇头。
“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
裴景琛皱眉看着她,总觉得她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女人,他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
裴景琛伸手想去触碰一下她的脸,却看到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仓皇避开。
霎时,他黑了脸,沉默了半响后抿着薄唇沉声交代。
“今日是你生辰,迎完苏家军进城,我陪你一起吃长寿面。”
苏黎陌微微一怔。
她没料到,皇叔还记得。
“好。”
得到苏黎陌的回答,裴景琛心里才安定不少,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黎陌轻声呢喃:“皇叔,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苏家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
日晷指向辰时一刻,距离她离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
苏黎陌回到房间,将自己这段时间穿过的衣服一并整理了出来尽数丢弃。6
那些她用过的帕巾,枕头也被她清理了个遍。
她希望自己离开后,这里不要再沾染任何属于她的气息。
整个摄政王府,再也不会有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收拾好后,苏黎陌去了小厨房,学着从前裴景琛的模样为自己下了两碗面。
从前每年生辰,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两碗面。
在边疆作战,她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大馍许愿。
没想到此刻临了之前,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煮的长寿面。
“从前我总觉得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可现在,这碗面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
苏黎陌拿起筷子,轻轻将一口面送进了嘴里。
面条带着暖意,可是对她这已死之躯而言却是彻骨的痛。
她知道自己不该吃。
可是,她总觉得,这两碗面吃完了,她的所有遗憾都消失了。
很痛,但是很心安。
面碗见了底,苏黎陌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可是她却笑了出来。
长寿面不长寿,一碗敬过去那些平凡而又带着烟火气的人生。
一碗迎未来,过了轮回转世的奈何桥,她会有新的人生。
再次回到棠苑,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时辰。
苏黎陌寻了一张纸,给裴景琛留下了一封信。
皇叔,其实十天前我就已战死沙场,是阎王给了我十天时间,要我回来和你道别。
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十天了断尘缘,已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遇。
留下字条,苏黎陌出了摄政王府,直奔宣武门。
骄阳高照,落在头顶。
苏黎陌只觉身上终于有了暖意,但也看到衣袖之下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城门内等候在两边的百姓传来了兴奋的声音。
“大军凯旋归来,摄政王和圣上也来了,我们一起恭迎大楚将士们和苏将军!”
号角响起,城门大开。
绵延的军队步步靠近,黑压压的战马整齐划一地跨过城门走了进来。
大军之后,一尊漆黑的棺柩被士兵扛在肩头。
苏黎陌看向人群之后站在黄旗飘扬的马车上的裴景琛和楚帝,随后转身一步步朝黑漆漆的棺柩走去,亲自抬起了黑棺的一角。
号角悠悠,棺木行。
“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
有人不安发问,人群一片混乱。
“苏黎陌将军呢?她可是我们大楚唯一的女将军,这次楚军大获全胜攻下突厥,都是她的功劳啊,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苏黎陌看着四处找寻自己的百姓,苦涩一笑。
此刻,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
“咚——”
城楼之上的巨钟敲响,午时已到。
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苏黎陌,时辰到,可还有憾事。”
看着路边的百姓,还有铁马金戈的苏家军,苏黎陌摇了摇头。
“苏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
说完,她看向不远处正朝棺柩大步奔来的裴景琛,缓缓闭上了眼。
皇叔,永别了。
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
正午的阳光洒在棺柩之上——
苏黎陌早已透明的灵魂从四肢到身体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一团金光透过棺柩缝隙,射入棺盖之内。
绵延的军队抬着黑棺,被两边的百姓包围。
“苏将军?!”
全军倏地跪下,一片声势惊人。
裴景琛奔向前方,四处找寻苏黎陌的人影。
刚才他明明瞧见那个女人站在黑棺边,怎么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莫名的不安涌起,让他快要呼吸不上来。
此刻,楚副将跪在楚帝跟前,汇报军情。
“回禀陛下,此次突厥已破,扬我大楚国威,但主将苏黎陌将军为斩敌军首级,万箭穿心而亡。”
话落,裴景琛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扬声。
“胡说!苏黎陌分明活得好好的!”
楚副将声音嘶哑,难掩悲戚:“苏将军我们带回来了,此刻正躺在黑棺中……”
跪在地上黑压压的将士们依次散开,八位将士抬着纯黑的棺木,缓缓向前。
随着棺木渐近,裴景琛的呼吸都屏住了。
难以言喻的恐惧似浪潮涌入身体,心脏如同被荆棘一圈圈缠紧。
他顾不得其他,冲过人群径直将棺木打开。
只一眼,裴景琛便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棺木之中,分明是万箭穿心,了无生息的苏黎陌!
苏黎陌静静地躺在棺木中,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刀戈伤的面目全非。
唯有手中依然紧握着一幅突厥的军旗。
裴景琛的眼前渐渐模糊。
“我不信,这定是苏黎陌授意你们故意戏耍的把戏!”7
他目眦欲裂的看向刘副将:“圣上面前妄言,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名。”
刘副将原本看到他掀棺而起的模样已是忿忿,现下更是盛怒,转身朝着楚帝叩首。
“陛下,属下不敢妄言,可裴景琛此举分明是对苏将军的不敬!”
楚帝到了此刻亦是盛怒。
“裴景琛,退下!”
裴景琛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了,身体一晃,反而想要上前将棺木中的苏黎陌抱出。
只是刚有动作却被一众将士挡住了去路。
楚帝察觉到他的动作,怒喝:“将摄政王送回府邸,何时冷静了再出来!”
御林军步步紧逼,直到此时裴景琛才缓缓冷静下来。
江湖中早有人皮面具,棺中之人定然不会是苏黎陌。
她向来多智,或许,此番是想借假死来做什么其他安排。
兴许此时真正的苏黎陌已经回了摄政王府。
他确实该回去的。
裴景琛用最快的时间赶回摄政王府,径直去了棠苑。
推开院门时,他却不知为何,心里升起几分紧张。
“苏黎陌,我回来了。”
庭院里空无一人,房间的门窗大开,只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苏黎陌的身影。
裴景琛薄唇微抿,转身将摄政王府处处寻了个遍,可是依旧找不到苏黎陌的踪迹。
他喘着粗气,心里的不安几乎将他淹没,却也只是哑声安慰自己。
“苏黎陌现下气性大,前几日不也是偷偷跑出去了,现下估计是触景伤情去了坟山。”
想到此处,裴景琛匆匆往府门外走去。
然而刚到就被御林军挡住了。
“圣上有令,摄政王在府内冷静三日,还望摄政王不要为难属下。”
裴景琛愕然。
“嘭”一瞬功夫,府门便被重重关上。
裴景琛只觉脑子里轰鸣一声。
三日时间,苏黎陌若是想借假死离京,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可是她又能去哪?她的离开又是为何?
她的亲人只剩下他了。
脑子里闪过万千思绪,突然间他想起刚刚去棠苑时的一眼。
“她的屋子,怎的那般空?”
一念起,裴景琛匆匆又回了棠苑。
夜风四起,这时裴景琛突然发觉,曾经悬挂在窗下叮叮作响的风铃早已不见。
那风铃还是曾经他们一起去寺庙祈福时,听闻檐角的风铃能够静心养性,有祈福之用便求了一个,挂在了苏黎陌的窗下。
裴景琛心尖一哽,蓦地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苏黎陌烧物的画面。
当时他不以为意,现在却有几分好奇那时她心中所想。
“是不在意,还是早就蓄谋离开。”
裴景琛不解,作为苏黎陌的皇叔,他自认从未薄待她。
只是自从苏黎陌及笄,做出逾越之举后,为了警告她便疏离了几分,但作为长辈的责任他从未忘过。
想到此处裴景琛反而升起了一股恼意,走进苏黎陌房间的步子也缓了几拍。
直到入了里间,裴景琛才看见放在书案上的一封信。
寒风呼啸,整个棠苑好似都被冰封。
直到裴景琛带着许沐娆离开,苏黎陌才僵硬的蹲下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
一片又一片捡起来,再拼凑到一起,却始终都无法复原。
这一刻,她只觉三魂六魄都随之一同破碎。
“我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为何最后却沦落到连一个墓碑都没了!”
这是她亲手为自己刻的墓碑,要插在她的坟头,长眠在大楚的黄土之上啊。
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
“啪嗒”
泪水无声滴落到了破碎的木块上,晕染成水痕。
苏黎陌将破损的碑收好放到了自己的盔甲身边,一遍又一遍拂过每一道裂痕,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心脏的裂口。
一连三天,裴景琛没有再来棠苑。
苏黎陌掐指算了算,自己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人世。
许是时间不多,她的身体也虚弱了不少。
月悬天幕之时,苏黎陌恍惚间听到了隔壁的静幽阁传来一阵琴声。
犹记得十岁那年,她常被噩梦惊扰,整夜难眠。
裴景琛听闻用金丝楠木为身蚕丝做线的古琴,可以让人安息凝神。
便翻山越岭,寻遍整个华夏大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寻到了极品金丝楠木。
随后,他又去了昆仑雪山寻天蚕,采集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取出天丝。
那时候的裴景琛,双手磨出了无数血泡才将制作出一柄古琴。
“能让小阿陌日日好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犹豫。”
后来的后来,苏黎陌舞刀弄枪,裴景琛则日日为她抚琴作伴。
回忆戛然而止,可是隔壁的琴声却未停。
苏黎陌不自觉地顺着琴音走到了静幽阁的庭院之外。
月下清影,裴景琛轻抚琴弦,许沐娆在一旁翩翩起舞。
琴舞和鸣,宛若神仙眷侣。
苏黎陌的心尖随着每一道响起的音律而颤抖,眼眶渐红了起来。皇叔曾对她独一无二的偏爱,已经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没关系,只有最后四天,我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苏黎陌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棠苑。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昏昏沉沉,早上起来时还一阵头重脚轻。
刚要出寝房,却看到许沐娆站在屏风后的书柜前,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
只一眼,苏黎陌脸色忽的一白。
她曾在这本书上写下过的对裴景琛的爱慕。
只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许沐娆手中?
“苏黎陌,你居然对将自己养大的皇叔动了这种龌龊心思!”
许沐娆紧紧盯着苏黎陌,眼底的情绪带着审视和嫌恶,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直接。
“这些年若你死在战场,别人还会觉得你是个英雄,但眼下你还赖在王府不走,对自己皇叔依旧痴心妄想,你真是丢尽了你们苏家十代英魂的脸!。”
苏黎陌心尖一哽,一时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
“那都是过去……”
她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许沐娆打断。
“你敢说你对你皇叔已经没了想法?如今看着这书上的情话,再想到你对阿琛的心思,真叫人恶心!”
“若你还要些脸面,就去九泉之下寻你爹娘,跟他们磕头认错!”
话落,她直接将架子上的长剑抽了出来,朝着苏黎陌直直捅去。
“皇婶……”
苏黎陌下意识夺过剑刃,许沐娆眼中却暗芒一闪,径直往剑撞去。
刹那间,她的胸前就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血花。
“黎陌,你竟然想杀我?”她凄惨一叫。
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裴景琛大步奔了进来。
“沐娆!”
他将许沐娆抱在怀中,抬手止住她胸前的血。
许沐娆虚弱地在裴景琛怀里抽咽:“阿琛,我只是想来关心黎陌,没想到她回对我下如此狠手。”
听着这女人颠倒黑白,苏黎陌连声辩驳:“皇叔,我没有……”
“够了!”
裴景琛抱起许沐娆,阴沉着脸睨向苏黎陌:“伤了人还不承认,苏黎陌,你太令本王失望了!”
“你但凡还有半分良知,便自刺一刀,对沐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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