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了杯热茶给他:“你来做甚?” 大约是炉子太热的缘故,季南风的脸有些红,他倚靠着墙壁,半眯着桃花眼问我:“林桑桑,你回京城做什么。” 我递热茶的手一愣,看来季南风也没有要喝茶的意思,我便笑着摇了摇头:“你我早已没有婚约在身,我回哪里,你管的着么。” 季南风这人真奇怪,给他端茶的时候,他不喝,这会儿茶放回去了,他又要来喝茶了。
“你那桂花糕…有配方吗。” 我这才了然,原来,这天下名厨,他季南风,还是没寻到。
我如实回答:“没有配方,就是按照寻常桂花糕的做法来做的。” 季南风放下了茶杯,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发愣,良久,他才说:“可…月儿说,你做的桂花糕,味道,和别处不一样。” 我听了想发笑,问季南风:“那你有告诉她,她从前吃到的桂花糕,都是我做给你的吗?” “你…!” “林桑桑,你为何总是如此咄咄逼人?” “一个配方而已,我又不是不给你银两,你为何要…” “够了!”今天本来开开心心的,看到季南风已经很烦了,现在他不远千里赶过来,就为了和我吵架,我只觉得更烦。
我抢回季南风手里的茶杯,开门,指着门外,下了逐客令:“滚出去!” 季南风却不为所动,从坐着倚靠墙壁,变成了站着倚靠墙壁,他微微颔首,自上而下的打量着我,一双桃花眼里,尽是我看不懂的神情。
“林桑桑,我听你隔壁邻居说,你添置了很多衣物,其中还有男人穿的。” “才和离完,就赶回京城。”季南风边说,边扫视着四周。
“瞧,灯笼都挂上了。” 我越听越觉得心寒,冷冷道:“我要做什么,又关你何事?” “我再说一遍,季南风,滚出去,这里并不欢迎你。” 可季南风却像疯了一样,突然朝我冲过来,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双目通红:“你还说你没情郎,我一说和离你就答应,才一夜,你和离书就拟好了,而今还在府中购置男人的衣物…” 我死死篡着季南风的手,一个劲儿的往外推,求他别掐了,我不想现在死,我还没拔干净我娘坟头的草。
“季、季南风…” 他大概也意识到,他再掐下去我就会死了这件事,终于放开了手。
转而拖着我,去了房内。
我被季南风死死按在床上,喉咙像撕裂一般疼,疼的我喊都喊不出声。
我想求他,求他放过我,求他让我再多活几天。
可他却充耳不闻,一个劲儿的撕扯我的衣服,他说:“林桑桑,成亲那日,我们没圆的房,今日就圆了吧。” 我哭着求他,嗓子像是被刀子划一样痛,声音异常的沙哑:“我给你配方,我做桂花糕好吗,许云月想吃多少,我就做多少,你把我放了吧,我求你了…” 季南风却捂住了我的嘴,他说:“你真吵,真烦。” 被捂住嘴后,那种抬不上气的感觉,又来了。
我被季南风按在身下,一点点的失去知觉,再然后,我不动了。
嘴角有些湿润,有道水一直顺着嘴角流到了耳后。
季南风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愣住不动了,颤抖着喊我:“林桑桑。” 可我突然好痛,浑身上下都是痛的,我不想再回答季南风了,索性就这么躺着。
我想,本就是烂命一条,不如就这样了吧,我娘坟头没拔完的草,还是等我下去后,再给我娘解释吧。 10 我大概就是季南风端在手里的那杯茶。
递给他的时候,他不要。
后来被放回桌子上,他又要了。
我醒来的时候,季南风握住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问我:“林桑桑,你病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今年的雪下的好大,雪风砸到窗户上,顺着缝隙钻进来,吹到我脸上。
真冷啊。
可屋内明明烧了两个暖炉,我脚下还有个汤婆子。
我攒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哑着声说:“回去吧,许、许云月还在等你。” 季南风,你不必把我当成那杯茶,茶凉了,还能喝。
可人走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不必因为我要死了就同情我,回去吧,再迟些。就过年了。” 11 第七年,季南风对我,终于有了些愧疚。
他时常来我病床前,同我说着季府的大大小小。
“爹来信说,府上的开销,越发大了起来。” 我便想,能不是吗,你爹把银两全拿去了军营,往常府上的开销,全是我典当嫁妆,补的。
“今年的梅花…开的不如往年好,稀稀拉拉的,一点都不可爱。” 我就想,你府上的丫鬟都是阳奉阴违的做派,除了我,谁还会去管几株梅花啊。
“其实,不是月儿想吃桂花糕,桑桑,是我想了。” 我愣了愣。
季南风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为哀伤,就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我转过头去不再看季南风,想了想,他也没哀伤错,我确实就快死了,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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