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若是有心,就不会忘记,西街上的桂花糕,是我们初次相遇时,他曾给我吃的。
后来我跟着那位师傅学着做,我问他:“要怎么才能把桂花糕做的更好吃?” 他说:“用心。” 我当日只觉得,那师傅说了句废话。
直到后来每次见季南风前,我自己做桂花糕,我才反应过来,那师傅,说的没错。
用心,所以才会在做桂花糕的时候,连每一粒糕点,放了几枚桂花,都数的清清楚楚。
季南风赖在我床前,就是不肯回去。
他说:“桑桑,你要是好起来了,我重新娶你回去好不好,我已经同月儿商量好了,待你…” 我忍不住打断他:“够了,你不必因为同情我做出这般事,你不嫌恶心,我都嫌。” 气的我吐了一大口血。
就是吐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愣住了。
季南风吓的脸都白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想要搀扶我。
我摆了摆手:“回去吧。” 我太清楚我的病情了。
我娘走前三天,就是这样,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我、我去给你叫大夫。” 我一阵剧烈咳嗽后,想了想,又摆了摆手,示意季南风过来。
季南风刚要跨出大门,见状又屁颠屁颠的过来。
脾气之好。
我便自嘲的想,若不是我快要死了,怕是这辈子都得不到季南风这般对待。
寒病这病吧,就是折磨人,它不会让你突然死,只会一点点折磨着你,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死。
我娘患上这病,撑了差不多十年。
到了我的时候,大夫把了把脉,问我:“你想跟你娘一样病病怏怏的过几年,不怎么受折磨,还是想前几年看起来和常人无异,把所有的折磨,都留到最后一年?” 我选了第二种,我那时候的想法是,至少,我还可以和季南风过几年正常的生活。
谁知道反过来了,我们前几年就见过三年,最后一年我病的不成人样,他倒是来了。
失策了。
我又想,横竖过几天人都没了,不如撑着现在还能说两句话,就一同交代了吧。
13 窗外的雪,依旧纷纷扬扬下着,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我让季南风把我扶起来靠着床头,又让他去院中折一枝梅来。
季南风都照做了。
然而我将那一小枝梅,插入了发间,让季南风把门窗关好后,清了清嗓子:“首先,我没有情郎。” 才说了一句话,喉咙就冒出了血水。
我吐了血水,想要继续说话,季南风却含着泪替我擦拭嘴角:“别说了,桑桑,求你了,别说了。” 我轻轻拉扯着季南风的衣袖,叹了叹气。
现在不说,以后,就真的说不了。
“去朝廷好好的做官吧,季南风,那是你爹拼死为你求来的。” 被困在及笄那年的盛夏里的,不仅仅是我。
还有你,季南风。
我执念了你大半辈子,你对许云月,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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