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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全集娇软表妹进府:禁欲世子疯魔了》精彩片段
婉若立即拉住了谢秀林的手,悄无声息的后退了几步,以免被殃及池鱼。
果不其然,大夫人一拍桌子,怒斥道:“混账东西!今日满京城的贵女都来了,只为了给他相看,你们竟也不拦着!”
小厮连连磕头:“奴,奴才们拦不住……”
“一群废物!松鹤园所有奴才罚俸半月!立刻让人去找,大公子今日不回来,我让你们好看!”
大夫人一声令下,跪在地上的奴才们立即谢恩,然后急匆匆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出去找人。
“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大哥哥应该就是朝中事忙,没空来相看罢了,既然大哥哥没空,咱们帮他相看着,挑一位嫂嫂不就好啦?”
谢秀珠抱住大夫人的胳膊摇了摇。
大夫人严厉的斥责:“你懂什么!便是我替他相看,他连个面都不露?今日这春日宴可是特意为他办的!”
谢秀珠瘪嘴,没敢再说话,只小声嘟囔着:“又不是我让他不露面的,凶我做什么。”
谢秀林对婉若小声道:“还好我们没上前,连五姐姐都遭骂了。”
谢秀珠是大夫人所出,最是得宠,在家几乎横着走的,谢秀云对她都嫉妒又羡慕。
“不过大哥哥为什么都不来露面呢?”谢秀林很是不解。
婉若摇了摇头:“大概真有急事吧。”
其实她大概猜得到为什么,因为谢羡予根本没把这春日宴放眼里,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别人?
大夫人冷着脸教训谢秀珠:“今日这宴席来的都是贵客,你给我谨慎些,别胡闹出错,丢了谢家的脸!”
说罢,大夫人才拂袖走了,今日登门的都是贵客,轻怠不得。
谢秀珠气的跺脚,她好心劝一句,反倒成她的不是了,还被教训一顿!
谢秀云姗姗来迟,笑的幸灾乐祸:“五妹妹今日可要听大夫人的话,安分些才是,也不知这些日子礼数规矩精进了没有,可别又闹出笑话来。”
谢秀珠脸色更难看了:“还轮不上你来教训我!”
“我哪儿是教训你,分明是好心劝告,回头五妹妹丢脸也就罢了,还连累咱们谢家人都跟着丢人现眼。”
谢秀珠讽刺道:“你礼数规矩学的好,倒也没见别人多喜欢你,听说你最近想高攀永昌侯府的婚事?侯夫人近日来过府上几次,我可一次也没听她提起过你。”
谢秀云的脸色瞬间僵了。
谢秀珠嗤笑:“你可安分些吧,别上蹿下跳的,丢人现眼。”
说罢,她得意的扬起头,旋身就走。
谢秀云气的脸色乌青,脸一转,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婉若和谢秀林,脸色更难看了。
她满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直接开骂:“今日这样的宴席,也是你们这种人能肆意乱跑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婉若眉头微蹙,这祸事真是一茬接一茬,躲都躲不完。
谢秀林惧怕她,挪着步子上前两步,诺诺的道:“六姐姐,我正要去寻你……”
“寻我?我看你是想寻男人吧!”
她伸手就扯下谢秀林颊边的簪花,嗤笑:“穿红戴绿的给谁看?莫不是还想在这宴席上高攀个王公世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脸,果真是丫鬟生的,再怎么打扮也一副丫鬟样。”
谢秀林被说中了心事,脸噌的就涨的通红,磕磕巴巴:“我,我没有……”
“没有?你这狐媚子心事都写脸上了还没有?我今儿就替母亲好生教训教训你这小浪蹄子!”
谢秀云说着,将簪花直接扔在地上,扬起手就要扇她。
婉若上前两步,扣住了她的手腕。
谢秀云骂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敢拦我!”
婉若冷声道:“今日春日宴,连大夫人都万分重视,你想公然闹事吗?”
“是这贱蹄子要勾引男人,我不过是教训她!”
“真闹大了谁管你原因?外人看着只觉得是自家姐妹打架,谢家的姑娘不懂礼数,不单自己的名声毁了,也毁了谢家的名声,你看大夫人放不放过你,你若不信,只管试试。”
婉若直接松开了谢秀云的手,冷眼看着她。
谢秀云脸色变了一变,到底还是没敢动手了。
她狠狠的剜了婉若和谢秀云一眼,恶狠狠的道:“回头再收拾你们!”
然后拧身走了,路过谢秀林的时候,故意重重的一脚碾在那簪花上。
谢秀林垂着头,看着地上被踩烂的簪花,泪珠子也滚了下来。
婉若轻轻拉住她的手:“别难过了。”
谢秀林却哭着停不下来:“婉若姐姐,我,我没想勾引男人……”
婉若拿出帕子来给她擦泪:“我知道,秀林,你别把那些难听的话放心里,今日这春日宴,本就是相亲宴,哪个姑娘不是精心打扮着来?你又有什么错?”
谢秀林抽噎着:“是,反正我不过是个撒气的玩意儿,四姐姐想怎样羞辱我都可以,我一个庶出的姑娘,小娘又不得宠,我拿什么和她比?”
谢秀林也是三房的,不过她是庶出,她娘原本是三爷房里的丫鬟,因此常常被谢秀云拿来讽刺。
婉若抿了抿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是她向来谨慎,从不出风头,便是今日,她自己也另有打算,却也还是如寻常一般穿着朴素,只在细节处稍稍下了一点心思,让人挑不到毛病。
谢秀林今日却穿了新裁的裙子,又精心打扮,一不小心就撞枪口了。
谢秀林握紧了婉若的手,眼里有些希冀:“婉若姐姐,我常常想着,要是我嫁出去就好了,人人都说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若是,若是我能嫁的好……”
婉若弯唇,拿帕子细细给她擦脸上的泪痕:“若是你嫁出去,往后别人只记得你是谢家的姑娘,也不用再受三夫人和谢秀云的欺辱,往后的日子,定比现在好。”
谢秀林的眼里燃起了希望,欢喜的点头:“对!”
婉若走到桃花树下,摘了两朵桃花,给她簪在发髻里:“你簪的那朵绣花虽说精巧,却不如真花引人注目,就戴这个吧。”
谢秀林眼里还含着泪,就开心的点头:“婉若姐姐你真好。”
婉若笑了笑。
谢秀林高兴起来,拉着低声道:“今日不少世家子弟都要赴宴,若是也能相中个如意郎君,岂不是正好?”
“我这样的出身,哪里能配什么世家子弟。”
谢秀林再不济,那也姓谢,谢家是百年世家之首,想要争取世家子弟的婚事也未必不行。
而她一个孤女,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你生的这样好看,万一就有世家公子真的看上你呢!”
婉若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正说着,忽而听到桃林深处传来一阵说话声。
谢秀林探头一看,便看到桃林里影影绰绰的一群穿着澜衫的学子。
她连忙拉着婉若走到一边避开,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我才想起来,今日这春日宴,还有大伯父的学生们前来赴宴,都是来应考的举子们,咱们也别撞上他们了,让人看到坏了名声。”
婉若愣了愣:“坏了名声?”
谢秀林眉头轻蹙:“这些举子都是寒门出身,不过在大伯父亲办的白鹿书院读过书而已,且不说不一定能考中进士,便是侥幸考中了,那家里一贫如洗的,还不知熬多少年苦日子呢。”
这样的寒门举子,谢家的姑娘自然是看不上的。
而婉若却看着桃林里的人群,怔怔的出神。
“走吧,咱们快去前面宴席,现在宾客应该也都来了!”谢秀林拉着婉若就要走。
婉若却停下了脚步:“我刚想起来给老夫人做的药膳忘记送去了,要不你先去吧。”
谢秀林只好点点头:“那你快些来,我去宴席上等你!”
“嗯。”
此时宴席上,谢秀云正殷勤的陪在三夫人身边和永昌侯夫人身边说话。
一个小丫鬟匆匆过来,她看一眼,便悄然挪过去。
“都安排好了吗?”她压低了声音问。
小丫鬟点头:“都安排好了,袁老爷也已经到了。”
“那照计划行事,先把许婉若引过去。”
“是。”
小丫鬟低着头退下。
谢秀云眼里闪过一抹歹毒,若是今日事成,许婉若这贱人也不算是一无是处了,她在谢家白吃白喝这么久,也该给点回报了。
养条狗还会报恩呢!
她言笑晏晏,和那男人说着什么,并不真心的笑,可他看着就是不痛快。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有些怔忪的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眼里闪过一抹慌张,她匆匆回头,和那男人说了句话告辞,然后低垂着头回到宴席中来。
大夫人笑着道:“雪君难得来,你可要好好陪陪她……”
谢羡予道:“我刚从诏狱过来,先去更衣。”
大夫人闻言皱眉,看一眼他一尘不染的衣袍,到底还是点了头:“那你快去快回。”
谢羡予拱手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婉若的错觉,她觉得谢羡予走的时候,好像冷飕飕的扫了她一眼。
婉若觉得心惊肉跳,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难不成是他察觉了今日三夫人的事不对劲,看出她的算计了?
素月突然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在婉若耳边道:“大公子让姑娘回去。”
婉若只好点头。
好在婉若并不起眼,她离席也没人注意。
到了松鹤居,谢羡予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已经在等着了。
婉若走进来:“表兄。”
他回头看她,点漆的眸子好像要将她看穿。
婉若没由来的心口一紧,谨慎的问着:“表兄突然寻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缓步向她走近,那双清润的眸子无形之中带着强势的压迫,逼的她想要后退。
婉若袖中的手掐紧,紧抿着唇站在原地。
“那个男人是谁?”
婉若愣了一下:“什么?”
她看着他幽深的眸子,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问的不是袁兆。
婉若悄悄松了一口气,从善如流的回答:“方才与我说话的人?他是赴宴的举子,我也不清楚是谁,只是桃林中遇到,问路罢了。”
婉若避重就轻,本来也没发生什么。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的指腹压在她的唇瓣上,映上一点朱红,眸光讳莫如深:“是么?”
婉若心脏被攥紧,有些透不过气来:“怎么了吗?”
她讨厌极了这种感觉,旁人都说谢羡予是清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君子,可只有婉若知道,他阴晴不定,睚眦必报,极会磋磨人!
她甚至有时候后悔当初怎么就选择勾引他。
本以为他是谢家最好说话的人,没曾想是最麻烦的,这一年来她在他跟前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
他盯着她的唇:“我记得你不喜欢用这样艳丽的颜色。”
她今日不单用了鲜艳的口脂,还用了香粉,一靠近便能闻到清冽的茉莉花香。
她往日里总是穿的素净,用最素净的妆容,穿最素净的裙子,他送她的首饰她从来不戴,极力的要把自己变成谢家的一个透明人,生怕被人注意。
上一次见她这样用心思打扮,还是一年前,他初见她的时候。
婉若呼吸一滞,她这点旁人都没察觉的小心思,谢羡予却一眼看破。
她强自镇定:“今日春日宴,我只想图个好彩头,表兄若是不喜欢,我下次不用这样的口脂就是了。”
谢羡予脸色不善,显然并没有因此消气。
她也有些不耐烦了,忍无可忍的道:“还是表兄觉得我连寻常女子的爱美之心都不配有了?今日春日宴,哪个姑娘不是穿红戴绿打扮的漂亮?我也没抢任何人的风头,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非要来挑我的刺!”
婉若破罐子破摔,真想就此和他闹掰了算了。
谢羡予抿了抿唇:“我没想挑刺。”
婉若愣住了,他怎么突然这么好脾气?
“三夫人是怎么回事?”他问。
婉若眨了眨眼:“三夫人?是闹贼的事吗?”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就是听说家里闹贼才赶回来的,这贼还是她发现的,他猜到这事儿多半不简单。
但她和他装相,他也懒得多问了,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随她闹吧。
她被他盯的心里发虚,避开他的目光:“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却被他抓住胳膊给带了回来,他低头,在她耳边沉声道:“收拾干净些,别让人抓住把柄。”
然后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婉若呆愣在原地,怔怔的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茫然。
她自认为很会算计人心,可她从来看不透谢羡予。
她今日的确做了坏事,她以为他会对闹贼的事严加审问,毕竟事关谢家名誉,兹事体大,可他却轻轻放过。
反而对她悄悄换掉的口脂揪着不放,莫名其妙。
谢羡予回到了宴席上,不少人举着酒杯围上来,和谢羡予寒暄。
谢羡予虽说才入仕三年,却已经在朝中身居要职,这次江南盐税案办的漂亮,更是让他大显风头,想要恭维的人自然不少。
谢羡予簇拥在人群中,很快看不到婉若了。
婉若也并没有在宴席上久留,只吃了两口就回去了,她今日要做的事已经做了,也没功夫在那强行融入不属于自己的宴席。
等到夜幕降临,宴席才终于散场。
“羡儿。”大夫人刚送走了宾客。
“母亲。”
“你觉得雪君如何?”
“母亲做主就是。”谢羡予神色未变,但显然没有耐心聊这些。
他的婚事无非是为了给家族挑选宗妇,他母亲做了半辈子的宗妇,自然比他更懂得挑谁合适。
大夫人又道:“那长公主的独女端敏郡主呢?长公主也极看重你,但我觉得郡主未免有些骄纵了,怕她日后进门担不起宗妇的职责。”
谢羡予眉头微蹙,想起之前在宫中见过一次的端敏郡主,的确骄横,若是她做主母,怕是婉若以后日子不好过。
“郡主是皇家女,难免牵涉党争,如今太子未定,朝中也风波不断,皇族的人少牵涉的好。”
大夫人点头:“如此说来,江家倒是最合适的,江家向来只做纯臣,从不牵涉党争。”
谢羡予眸底浮现一抹讽刺,却没多说什么,只淡淡道:“母亲做主就是。”
谢羡予告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夫人神色有些复杂,喃喃道:“这孩子,越长大越是看不穿了。”
竹青上前道:“大公子如今身在朝局,自然是要比以前沉稳些了,夫人别多虑了,婚事的事,大公子不也让夫人做主吗?”
大夫人扯了扯唇角:“大概是我多心吧。”
谢羡予回到松鹤居,神色不虞,眸底郁郁沉沉的,气氛压抑。
下人们都谨慎的伺候着。
庆安端着茶进来,试探着问:“要不,小的去请表姑娘来?”
今日春日宴办的盛大,大夫人是忙不过来的,二夫人帮衬着,连一向被忽视的三夫人都春风满面的来待客了。
这不,永昌侯夫人才来,三夫人便立马拉着谢秀云到她跟前献殷勤了。
永昌侯府是世袭的爵位,而且家中长女还是宫中正得宠的淑妃娘娘,三夫人如何不眼热?
若是能把谢秀云嫁进侯府,做了世子夫人,那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往后她在谢家,也没人敢看不起她!
可三夫人殷勤献的足,侯夫人却始终淡淡的,三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还得强忍着赔笑。
“大夫人。”
随着丫鬟们的一声通传,大夫人也走进了园中。
三夫人故作诧异的问:“咦,羡哥儿可回来了?”
大夫人一记冷眼扫过去,三夫人有些讪讪的闭了嘴。
大夫人现在也不好受,谢羡予到现在还没回来,派出去的人找到大理寺连门都没能进去。
她还是强撑着体面的笑:“宫中有急事,他如今审理的那个案子事关重大,轻怠不得,一大早匆匆出门去了,实在是事忙赶不回来。”
“大公子如今身负重任,自当以朝政大事为重,今日不过一个赏花宴,大公子不来也没什么的。”
说话的姑娘一身累珠叠纱粉霞茜裙,清秀的脸上牵着浅浅的笑,声音又轻又柔,却又落落大方。
大夫人很是欣慰的拍拍她的手:“难为雪君这样懂事。”
江雪君轻笑,亲自端了茶送来:“伯母今日劳累了,先坐下喝口茶歇歇吧。”
大夫人心里很是熨帖,今天忙了半日,她也真的累了,接过茶喝了一口。
江家也是世家,虽说门第比不得谢家,但毕竟两家是世交,而且江雪君还是大夫人看着长大的,知道这孩子自小稳重又懂事,大夫人很是喜欢。
如今谢羡予的婚事被提起来,京中各家都抛来了橄榄枝,可大夫人这么看了一圈,倒还是江雪君最合她心意。
懂事,识大体,又知书识礼,性情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和羡儿最般配。
大夫人如此想着,脸上的笑也更深了几分:“好孩子,来我身边坐。”
江雪君坐到了大夫人的身边,在场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大概都猜到了七八分。
看样子,这谢家少夫人的人选,怕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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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林里,那帮举子们正三三两两的在桃林中穿梭着,往西苑的藕香榭走去,那边是男宾们的待客区。
谢家是书香世家,向来以清流自诩,这样的宴席,也会邀请一些寒门出身的士子们赴宴,彰显清誉名声。
这些寒门士子们难得能进这样的园林,一路赏景一路谈天说地,都很是兴奋。
“谢相身居高位,桃李满天下,还厚待我等寒门士子,当真高洁!”
“毕竟是百年清流世家,怎么能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豪门勋贵相比?”
“那是自然,我若今年能高中,也定要效忠追随谢相!”
“唉,哪儿那么容易,三年又三年,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兴许一辈子都没这个命。”
“是啊,说起来这谢家大公子十七岁便中状元,我看了他的文章,针砭时弊,字字珠玑,实在是叫人望尘莫及。”
“这等天纵之才,哪里是我们能比的……”
众人又摇头唏嘘了起来。
走在稍后的一个举子闻言有些落寞,脚步都慢了下来,他叹了一声,忽然一抬头,看到旁边桃树后影影绰绰的走过一个人影。
那纤细的影子在树丛后面缓步走着,豆绿色的裙摆扫过地上飘落的桃花,轻盈的好像天上的仙子。
他愣在那里,一时都忘了迈开脚继续往前走了,一不留神就掉了队。
那女子侧身对着他,缓步走过一株桃花树,清丽的侧颜便映入他的眼帘,她微微扬着头,似乎在看树,半披着的发柔顺的散在后背,被微风轻轻吹动。
手里拎着一只装满了桃花的竹篮,被风一吹,花瓣从篮中飘起,他险些以为是九重天上的花仙子下了凡。
她左右张望一眼,正好一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吓的急忙低下头,不敢冒犯:“姑,姑娘,在下,在下……”
婉若歪头看着他,眼里有些疑惑:“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啊?”他愣了一下,再抬头对上她迷茫的眸子,脸噌的就红了,“姑娘是,迷路了吗?”
婉若轻轻点头:“我不知道这桃林这么大,进来就绕不出去了。”
“我,我也是第一次来,但我刚刚是从那个方向进来的,你顺着这个方向走,然后再左拐,应该可以走出去。”
他连忙给她指路。
婉若有些茫然的看一眼他说的方向,又回头看他:“在哪里左拐?”
“……”
“要不,我给姑娘引路吧?”
婉若扬起笑来:“多谢公子。”
他被这笑晃了眼睛,盯着她缓了一瞬才慌忙回神,心里只骂自己太过孟浪!有失君子作风。
“你随我来。”
他走在了前面,脚下的步子都有些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
婉若跟着他走着,慢了他半步。
他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主动找话说:“姑娘也是今日来谢家做客的吗?”
婉若摇头:“我不是,我一年前便来了,父亲亡故后,我被姨母接来府中暂住,只是我第一次来这桃林。”
“原来是府上的表姑娘,那为何不去前面宴席上?”
“婉若不过一个寄居的表亲,这样的宴席,我去也不大好。”婉若轻轻垂下头,声音都轻了许多。
他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公子呢?是来府中做客的吗?”她问他。
“在下林晗,是此次入京赴考的举子,侥幸来府上做客。”
婉若弯唇:“林公子。”
林晗回头看一眼她明亮的眼睛,心慌的眼神都闪躲一下。
正在他想着接下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她说:“咦,真的走出来了。”
他一抬眼,桃林已经走到了尽头,心里一阵失落,后悔自己走的太快了,应该慢些的。
婉若笑盈盈的冲着他福了福身:“多谢林公子。”
他连忙拱手还礼:“无妨的,举手之劳,不足为谢。”
“那我先走了。”婉若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林晗怔忪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
可等人走远了,他又有些后悔没喊住她。
正懊恼着,忽而一低头,看到地上落下的一枚香囊。
他忙捡起来,香囊上绣着精巧的山茶花,散发着清幽的药香,这是她方才不小心落下的。
他如获至宝,看一眼她消失的方向,谨慎的将香囊收进袖中,想着下次若有机会,定要亲手还给她。
婉若走出了桃林,脚步轻快了许多,她细细在心里考量着。
林晗穿着寻常的澜衫,束发也只是用的寻常布条,袖口甚至有些破损,可见家中贫寒。
他守礼又规矩,并不盯着她看,还注意保持距离,可见并非孟浪之人,有君子之风。
他还是个举人,虽说没有官职,却也有了功名,士农工商,已经足够压许家一头。
婉若唇角微扬,就他了。
一个小丫鬟突然急匆匆的跑来:“表姑娘!不好了!”
婉若脚步一顿:“怎么了?”
那小丫鬟着急的道:“方才表少爷在池塘边玩耍,却不小心落水了!”
婉若脸色登时变了:“他在哪儿落得水?可救上来了?!”
“在听水轩,救是救起来了,就是有些迟了,现在还昏迷着……”
婉若慌得扔下篮子就奔了出去。
庄嬷嬷和翠凤吓一跳,万万没想到这丫头三言两语,竟就把她们架到了火上烤!
现在她们能说什么?
说实话?说三夫人把婉若卖给了袁兆,让她们在这守门务必盯着袁兆把婉若给睡了?
那她们不被打死才怪!
大夫人盯着庄嬷嬷:“你是三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老嬷嬷,怎么不跟在三夫人身边伺候,反而在这儿?”
庄嬷嬷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奴,奴才今日身子不适,所以没去伺候……”
这话说的鬼都不信,这老婆子气色好的能杀牛,怎么可能是身体不适?
袁兆是男客,却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梧桐轩附近,又想要潜入三夫人的院子,而三夫人身边的心腹奴才又恰好守在附近,难保不是来接应奸夫的!
袁兆终于反应过来,气的从床上翻起来:“你这小贱人!竟敢胡言乱语,老子什么时候要进三夫人的院子了?老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张氏那半老徐娘?!”
可话音刚落,他怀里的一个香囊就滚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婉若一眼看到那香囊,吓的瞪大了眼睛:“这香囊,不是三夫人的吗?”
袁兆呆滞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东西。
大夫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厉声问:“你怎么确定这是三夫人的?”
婉若连忙道:“因为三夫人的香囊往常都是让我做的,三夫人说总是睡不好,所以我给三夫人的香囊都是药囊,里面配有药材和干花,香囊上的刺绣也是我做的,我自然认得。”
婉若的父亲从前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婉若自小耳濡目染也对药材很是熟悉,来到谢家之后,还每天为老夫人做药膳,做药囊。
谢家人人都知道,这表姑娘心灵手巧,做的药囊又可以助眠,又能驱蚊虫,还能安神,而且人又好说话,但凡去找她,她都会帮忙做。
三夫人向来拿她当丫鬟使,自然也随便差遣她做这做那的。
这枚药囊,本来也是她准备做好给三夫人送去的。
婉若诺诺的道:“三夫人独爱牡丹,让我做的药囊上,定要绣上牡丹的。”
此时落在地上的这枚香囊上,可不就是盛开着大朵大朵鲜艳的牡丹?
罪证确凿!
大夫人脸色难看至极,万万没想到,三夫人竟胆大包天到做出这种事!
今日这事儿万一传出去,谢家算是颜面扫地了!
“你,你这信口雌黄的小贱人,我杀了你!”袁兆气的要从床上爬起来撕了婉若。
可还没下床,就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婉若害怕的往后躲了躲。
大夫人冷着脸下令:“来人,先把袁老爷送出去,悄悄的,别让他乱喊乱叫,惊动了人。竹青,你去请三夫人过来。”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再派个人去前院,知会三爷一声。”
这到底是三房的家务事,三夫人做这样的丑事,当然也得三爷来管教。
婉若眉眼低垂,不动声色。
袁老爷直接被堵了嘴送出去,大夫人看一眼这腌臜地方,眉头紧皱,有些嫌恶,转身走出去。
临走前,还看一眼婉若:“你跟我来。”
婉若点点头,跟上。
走出听水轩,大夫人才冷声警告:“今日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往外说,若是叫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和你弟弟,我都不会放过。”
婉若应下:“大夫人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大夫人看一眼她乖顺的样子,心里稍稍放心:“别学你姨母,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
婉若睫毛轻颤,垂下眸子:“是。”
大夫人不愿久留,直接走了。
婉若却没走,反而留在梧桐轩外,不多时的功夫,她看到三老爷怒气冲冲的回来了,冲进了梧桐轩。
又过了一会儿,三夫人也回来了。
三夫人显然还不知内情,一脸不耐烦的问带路的婆子:“到底什么急事非得我现在回来?永昌侯夫人那边还要我作陪……”
话没说完,一抬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婉若。
是完好无损的许婉若。
三夫人脸色微僵:“你,你怎么会在这?”
她又张望一眼,发现那听水轩的门大开着,而安排好的袁兆也不知去向,三夫人心里没来的一阵心慌。
婉若弯唇,说的话意味不明:“不是姨母让我来的吗?”
三夫人正要多问,却被那引路的婆子打断:“三夫人还是先回吧,三爷还在等着呢。”
三夫人到底也不好再多问,只能狠剜了婉若一眼,然后匆匆进去。
三夫人才进去,素月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刚刚到处寻婉若寻不到,问了人才知道婉若在梧桐轩,还怕是三夫人又刁难她了,急匆匆的赶来。
“阿谨呢?”婉若问。
“小公子?他在家温书呢,没有出来。”素月都愣住了。
婉若轻轻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是她关心则乱了,她分明交代过阿谨今日不要出门凑热闹,就在家好好温书,阿谨向来听话,是不会乱跑的。
素月着急的道:“姑娘,到底怎么了?”
婉若眼神冷了下来:“三夫人用阿谨把我骗到这里,想把我卖给袁兆。”
素月脸色瞬间变了:“什么?!那姑娘你……”
婉若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药包:“我随身带着这药粉,他自然近不了我的身。”
婉若还会认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认药材了,自小在药材堆里长大,配这种药也并没有什么难度。
自从家中遭难,她就没有始终没有安全感,随时带着这药粉防身用的。
这药粉撒到人的面门上,一旦眼睛沾染上丁点,就会刺痛无比,无法视物,完全丧失行动能力,至少三五日才能好。
她当时故意示弱,降低袁兆的防备心,让他以为她根本无力抵抗,这才能在他近身的那一瞬将这药粉撒到他面门上,绝地反击。
素月慌忙问:“那三夫人她?”
婉若轻轻摇头,只看着梧桐轩紧闭的院门。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啪”一声响亮的耳光,三老爷怒骂:“贱人!”
素月都吓傻了:“这,这是……”
婉若唇角微扬:“走吧,宴席都开始了,我们也该过去了。”
素月呆愣一下:“是。”
宴席就设在桃园外的一清凉台上。
婉若来到宴席上,寻了最不起眼的一个位置坐下。
谢秀林连忙拉着她问:“我听说后院进贼了,还是你抓的,可有受伤?”
婉若笑了笑:“没有,我一喊,立马有人来抓贼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还敢喊人啊,远远躲开才是,万一被那贼抓了可不麻烦了?”
婉若拉着她的手:“我这不是没事嘛。”
婉若一眼看到林中远远站着的一神色焦急的澜杉公子,是林晗。
婉若捏了捏谢秀林的手:“我先去更衣,一会儿再来陪你。”
“好。”
婉若起身离席,往林中走去。
“林公子。”婉若欠身行礼。
林晗慌忙道:“我方才听说府中出了贼,还叫你碰上了,你有事没有?”
方才闹那么大的动静,总要有个说辞,对外只说是进了贼。
婉若笑了笑:“我没事的,多谢公子关心。”
“你一个弱女子,遇上这样的事还是躲远些的好,万一那贼人是个心狠的,兴许叫你偿命呢!”林晗眼里满是担心。
婉若轻轻点头:“我当时心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下次记得了。”
林晗叹息:“你还是太心善了。”
婉若笑着,心里却摇头,不,她才不心善,她睚眦必报,机关算尽,做的坏事数都数不过来。
而此时宴席上,又是一阵骚动。
“大公子回来了!”丫鬟欢喜的来通传。
大夫人高兴的放下了筷子,今天这鸡飞狗跳了一整天,总算有了一件好消息。
“羡儿回来了。”
谢羡予大步走进来,拱手行礼:“母亲。”
“你这孩子,案子再急也该记得家中今日为你设宴,这么多宾客都来,你怎好缺席?”
谢羡予应着:“是我考虑不周了。”
目光却不着痕迹的从园中扫过,园中一共设了二十桌席面,男女宾客分席而坐,中间只设了一座屏风,只象征性的格挡一下。
他没看到自己想找的人,眉头不自觉的微蹙。
大夫人并未察觉,反而喜气洋洋的拉着江雪君道:“羡儿,这是江姑娘,去年端午宫宴你们还见过的。”
谢羡予看一眼她身边的女子,神色淡淡:“江姑娘。”
江雪君双颊绯红,福了福身:“谢公子。”
大夫人笑着道:“一晃多年,雪君也这么大了,这孩子自小便出众,文采极好,说是家中的女状元也不为过。”
江雪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伯母别取笑我了,我哪里算得上状元?谢公子才是真正的状元。”
谢羡予目光扫过旁边的桃林,忽的看到了林中相对而立的一对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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