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僵硬住,周围的人不满的瞪着他。
都是因为他,害他们白白丢脸。
不忿之下,群情激愤。
“道歉啊!
你个大男人骚扰小姑娘还有脸吗?”
“畜生,连未成年都不放过!”
“你没孩子吗?
还不快道歉。”
“我们都道歉了,你的脸是多厚啊,没听到吗?
大声点道歉道歉!!”
同样的矛头对准中年男人,令他畏畏缩缩。
或许群众并不是好心,只是纯粹看热闹,想为枯燥困倦的早高峰找个发泄点,谁都无所谓。
中年男人立马痛哭流涕,终于在一众的目光中低下头,“对不起!
我错了,你别报警,我家里还有个老人住院,我要是失业了,就养不起家庭。”
“求求你,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你手机摔坏了,我赔你,都赔偿你。”
他立马从钱包里掏出两千块塞给张月。
张月望着中年男人公文包上的粉色蝴蝶。
那是一只幼稚,又童真的夹子。
她叹息。
手机没坏,但是人心坏了。
张月从中抽了两百,剩下的还回去。
“我不原谅,下次再犯到我手上,我就报警送你进去。”
说完张月没看众人的神情,自顾自从前门下车。
经过路边的乞丐时,张月随手将两百放下。
乞丐衣衫褴褛,慌不迭磕头。
“谢谢你,谢谢你...我会还你的。”
......初阳刺破天际,树木葱郁,鸟儿高歌。
沿路早餐小摊吆喝,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许多学生买着早餐拎去学校。
“张月同学,早上好。”
张月回头,眼中瞳孔一缩,好熟悉的人。
随即收起打量,生疏点头。
“早上好。”
傅英圆润可爱,自然的挽上来,令张月身体僵硬。
张月没有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挽着她,有些不习惯。
她抽回手,傅英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夸赞她:“张月同学,你又漂亮了,听说你上周五生病请假,没事吧。”
“傅英,”想起来傅英坐在她后桌,“没事,我好了。”
“走吧,快进教室,不然要迟到了。”
张月就读重点中学樊城一中,高二3班。
理科3班有63人,两大学神,年级前二程颐和年级前十章泽山。
也有两个是排到年级末尾。
这两人就是张月和她的同桌阮金。
为此,老师没少找他们俩,奈何两个都是学习白痴。
换到以前,张月不仅不在乎,还暗自窃喜:没人管她做什么。
但是重活一世,张月想换活法。
张月踏入高二3班。
众多学生抬头看她一眼,又低头做事,没人在意这个班级吊车尾。
高二3班是理科班,当初分班时张月嫌弃文科写字多,理科能偷偷懒。
然而渐渐的,物理和生物两门课让她提不起笔,每每考试卷子上空大片,只剩下一个解字。
学习变得吃力、没有成就感,张月根本学不进去。
两人各自落座。
张月坐到自己位置,倒数第三排,差生专属。
旁边的小胖子阮金迷迷糊糊看她一眼,继续睡觉。
张月不恼,她抽出数学书,认真学习。
大脑快速运转下,她发现自己被提高的不只是记忆力,整个大脑一片清明,思维运转极快。
正常学习往往需要先读懂、认真理解,然后思考,形成记忆。
她一步到位,一目十行扫下去,这些数学公式瞬间存储在脑子里,再多读一遍,中间的模式,解法能十分清晰的印照在脑子里。
待学完十几页,她舒畅的停下,随便挑一道同类型的题,边解边聆听窗外鸟雀声。
早晨的空气清新,张月的心情如枝头摇曳的露水,轻盈飘逸。
“张月,你看数学书啊?
能看懂吗?”
前桌刘梦玲转头,看到张月认真学习,有些不可思议。
张月本想低调,突然想到自己前世活了憋屈的几十年,重来一世她就当是赚的,嚣张又如何。
“能啊,前两天我不是发烧嘛,烧退后发现脑子特别清明,看一遍书就能明白。”
刘梦玲闭嘴,脸有异色转过身。
她的同桌问她怎么了,刘梦玲小声的说:“害,张月说她脑子烧退后好使了,你信吗?”
李圆圆差点没笑出声,“你信她脑子好使还是信我能考上清华。”
“吊车尾的梦罢了。”
刘梦玲嘲笑道:“我也这么认为,可惜她那张脸,长得这么好看,给她浪费了。”
李圆圆促狭她,“你嫉妒?”
“嫉妒啥呀,用脑子换的美貌。”
张月的第一天上课就在老师的滔滔不绝、同学的爱搭不理中度过,往日听不懂的公式组合,今天却像是顺从的羔羊,脱掉遮掩的毛衣,任她宰割。
阮金看她学的像模像样,没有任何感觉,眼睛一闭继续睡觉。
能听得懂,学的进去,成就感立马上来,张月学起来滔滔不绝,连老师瞪她都没注意。
老师叹口气:“唉,算了,随她去,如果没有别的出路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张月都听不懂,还能怎样?
把书塞进她脑子里?
课间,刘梦玲看到张月离开教室,眼睛骨碌一转,转身把张月演算了一半的草稿纸拿在手中。
李圆圆说:“你拿她草稿纸干吗?”
刘梦玲嘲笑道:“你看看,这草稿纸上还写着数学公式,求面积,哈哈哈哈,她好搞笑,一个年级末尾,能算清吗?”
“这样不太好吧。”
刘梦玲不屑道:“我这是帮她,让她清醒清醒,年纪末尾就别想着学习了,还不如早早进厂打螺丝。”
李圆圆瞧见张月走进教室,连忙道:“你赶紧放回去,她回来了。”
“回来又怎样?
我就是让她知道,草包要认命。”
张月远远看见刘梦玲手上拿着一张熟悉的草稿纸,再一看自己桌上。
好,确认了,这应该是自己的没错。
“你拿我的草稿纸干吗?”
刘梦玲手扬起,好像没拿稳,草稿纸顺着风吹出窗外,李圆圆尴尬的低头。
刘梦玲哎呀一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张月,我好奇想看你写了啥,但是手没拿稳,草稿纸被风吹走了。”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刘梦玲的脸上满是看笑话。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毕竟我看上面的运算方式东一块西一块的,没有章法,应该是错的。
张月,你再做一次吧。”
张月看看刘梦玲,坐下继续做题,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刘梦玲不爽了。
张月没有她想象中的反应。
当施暴者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会恼怒,变本加厉。
刘梦玲正是这样,她装作不经意间撞到后桌。
桌子剧烈摇晃,张月写字的笔一歪,在干净的练习册上画出一道长长的黑墨。
摇晃传递到阮金睡觉的桌子上,他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疑惑道:“干嘛啊?”
刘梦玲翘起嘴角,“不好意思啊,张月,不小心撞到桌子了,没打扰到你学习吧。”
张月再次望向刘梦玲,看到她眼底的得意,高高在上的嘲讽,有意为之的恶意。
忽地,张月扬起微笑,脚往刘梦玲的板凳用力一蹬。